其實不用坐在賬本后,他也不見得就不冷血。
抓機會要看對誰,對一個刀槍不入的冷血漢是沒用的。
“不漲的話,每月補點飯錢總可以吧?”四爺不死心。
“府中例錢都是定數(shù),憑什么給你開這個口子?”二爺根本不給他講價的余地。
“但是,別人的例錢都只管自己呀!”四爺抗議。
二爺冷笑一聲,“把我的例錢還來。”
“你那叫放債,不叫管別人。”四爺聲音立刻小了許多,指指腦袋上的白布條,“至少,這個月該給點藥錢吧?”
鐘二爺?shù)难酃鈴馁~本上抬起來,落到白布條上。
“沒功勞還有苦勞呢!”鐘魁難過地說,“這個月的例錢都讓鐘緹吃光,還欠了一屁股債。我受這傷可是為鐘家女兒的公事哎!犒勞一點理所當然吧?”
鐘二爺把批賬本的筆在手里搖了搖,思考了一下。
“咱鐘家不是一向獎懲分明的嗎?”鐘魁趁熱打鐵。
“你頭破血流是自己算計失誤所致,不算功勞,不能賞錢。”鐘灝公事公辦地說,“你要拿額外的錢可以,但鐘家的錢從不白給,要拿額外的錢你要自己額外去掙。”
鐘魁臉色變換了幾種,最終妥協(xié)地問:“要我干嗎?”
“驅(qū)鬼。”
沉默片刻。
“我叫鐘魁,但不是天師鐘馗?!辩娍忉尅?/p>
“不干拉倒?!辩姙哺纱?。
再沉默片刻。
“我可不可以先打聽一下是哪里的鬼?”鐘魁決定再試一次。
對于二爺這種人是不能心存僥幸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東城老宅。”鐘灝回答。
鐘魁抬頭,向著房頂深吸一口氣,再看向老二時語調(diào)有些猶豫:“要是我驅(qū)不了,被鬼抓走了怎么辦?”
他看到老二提起手中的筆,在面前的一張白紙上寫了一些什么東西,然后,放下筆,向他勾了勾手指頭。
鐘魁莫名其妙地走上去。
鐘灝把白紙拿起來,在桌上筆洗的水中蘸濕紙頭,順手將白紙拍到鐘魁前額上。
“去,驅(qū)鬼!”
鐘魁走出去,出了賬房,把粘在腦門上的紙條拿下來。
他看到,紙上是二爺畫的一道符。
正中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大字:避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