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半年,娘娘的病才好。臣妾也生下了裴兒?;屎竽锬锿庾尰噬戏馕易瞿蛉耍噬弦泊饝锬飶拇瞬辉僖姵兼??!币坏尉К摰臏I水從莫夫人的臉頰滾落,我取出自己的絲帕,遞了過去。
“謝謝娘娘?!蹦蛉耸軐櫲趔@地回望著我:“娘娘,臣妾有個不情之請?!蹦蛉送蝗还虻乖谖颐媲?,讓我猝不及防。
“臣妾一直覺得很對不起太后,臣妾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其實心里也是把太后當妹妹般看待。但是先皇的愛對于臣妾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臣妾沒有辦法。”莫夫人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斑@個玉佩是先皇在臣妾16歲生日時給臣妾的,是臣妾的命根子。在臣妾最痛苦的時候,是這塊玉佩支持了臣妾一路挺過來?!蹦蛉藦膬?nèi)襟里摸出一枚光華無暇的玉佩,塞進我的手里。因為是貼身佩戴,玉佩還是暖暖的?!芭醿阂恢币詾橄然蕪膩砭蜎]喜歡過臣妾,所以對先皇甚是怨恨,直到不久前看見了這枚玉佩,才終于能夠體諒他父皇。臣妾希望裴兒能夠彌補臣妾以前對司徒家的皇后犯下的錯,好好對待娘娘您。臣妾也會親自去跟裴兒說,讓他好好愛護皇后的。”莫夫人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而我的手里又緊緊地握著那枚玉佩。
這玉佩上有七個先皇御筆親纂的字:“兩情若是久長時?!?/p>
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中間隔著這么許多人,我跟上官裴之間還有這個可能嗎?
想到這里,我不禁一愣,上官裴,他現(xiàn)在又在哪里?我的眼光掃過屋內(nèi)的其他人,父兄三個都是一臉焦慮地圍站在母親身后,唯獨上官裴一個人遠遠地靠著門盯著我出神卻還是緘默不語。我的目光與他的對上,他馬上將臉側(cè)開去,側(cè)臉的線條冷峻,我心里一涼,他應該還在惱恨我吧。
“回皇上的話,太醫(yī)府府判鄭太醫(yī)到?!睆埖氯陂T外回話。
“讓他進來?!?/p>
不一會,一個瘦高的白須老頭跑了進來,向上官裴及其他人行了禮。
“鄭太醫(yī),皇后娘娘突然間暈了過去,您趕快替娘娘看看吧?!贝蟾绲穆曇敉嘎冻鰺o比的焦慮。
鄭太醫(yī)應了一聲,趕到我的床榻前。母親已經(jīng)將簾帳放下,將我的右手留在帳外。身邊的丫環(huán)將一條紅絲線綁在我的手腕,將另一頭交給鄭太醫(yī)。然后便是長刻的安靜,房間中每個人都摒神靜氣地等待著結(jié)果。
約摸半柱香的時間,鄭太醫(yī)終于開口了?!盎屎竽锬锏拿}象甚是奇特。身體內(nèi)有寒熱兩種氣正在互相對沖?!?/p>
“寒熱兩種?什么意思?”父親追問。
“這寒氣力道不足,像是剛剛侵入體內(nèi)不久,但奇怪的是,怎么看都有中毒的跡象?!?/p>
“什么?”“中毒?”“怎么會?”父兄三個異口同聲,加上母親的低呼,我的心一下子墜到了谷底。
“但是這股寒氣被娘娘自身的熱氣所壓制著,發(fā)作不出來,應該威脅不大。只要找出毒源,還是可以有化解的辦法的?!编嵦t(yī)不被其他人的情緒所左右,仍然是慢條斯理。
“那自身的熱氣,又是指什么?”聽著三哥的問話,我不禁莞爾一笑,雖隔著簾帳,但我還是可以想象出三哥此時的表情,左眉輕挑,他著急起來一向有這個習慣。
“胎氣?!?/p>
我突然覺得呼吸困難,恍惚間,鄭太醫(yī)那句話聽在耳里,好像似懂非懂一般。
什么?胎氣?難道說我。。。懷孕了?!
我聽到帳外同樣一聲驚呼“什么?”這次出聲的確是上官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