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在與宏遠的‘戰(zhàn)役’中,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都輸給了她。你去接洽時,公司與宏遠的關(guān)系降到了最低點,而她去了,卻能起死回生。你我都明白,能讓陳皓欣賞的人,不是簡單的她是個女人這一個理由,而且她的外表僅算是清秀而已?!?/p>
“第四,她從不著眼于個人私利,在她的眼里,只有公司的事有對錯之分,從不將個人的感情與憎惡用在工作之中。她分析問題、看問題都具有戰(zhàn)略眼光,而你呢?你整天在爭什么?她努力擴大視野、拼命學習時,你卻熱衷于內(nèi)部的派系斗爭,這差距怎么會不拉大呢?還有第五、第六……我就不再細說了,你自己好好分析、總結(jié)。阿誠,先做人,后做事,做好人,做大事!你從來就沒有領(lǐng)會到公司對中層管理者的這個要求,唯一領(lǐng)會了的人,只有白弈棋,所以,她進步最快?!比顣苄钠綒夂偷氐莱鲆幌?,末了,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
梁誠已經(jīng)完全被震住了,阮書杰的話徹底擊敗了他。他一直是天之驕子,無論是長相、能力、家世,樣樣都比較優(yōu)越,自己也一直非常努力,經(jīng)過強烈地反抗,才走出家族的政治勢力范圍,出來跟舅舅開創(chuàng)事業(yè),堅持從一個銷售人員慢慢干起,要以能力去證明自己,他一直在心里認為自己是最優(yōu)秀的,看不起那些能力不如自己的人?,F(xiàn)在,跟他最親近、最了解他的人,居然說他不如那個女人,那個自從進公司就引起威盛種種變局的小女人。他好不甘心!
“阿誠,你的種種優(yōu)勢,并沒有為你加分,反而成了你的束縛。你不僅沒有發(fā)揮那些優(yōu)勢,反而讓那些東西,將自己與其他人隔離開來,將自己獨立于小小的自滿與驕傲之中。而弈棋身上有種草根般不屈不撓的精神,就算是她能力范圍內(nèi)很難完成的任務(wù),她都會盡最大的努力,甚至以超出自身實力幾倍的努力去完成它,而且與每一個人都保持著融洽的關(guān)系。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驕傲自滿的情緒。市場部長期蟬聯(lián)第一,不是沒有理由的。我敢說你的能力暫時是威盛最強的,但你就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guān)。你不是被白弈棋打敗的,而是被你自己打敗的?!比顣茈y得說這么多話,為了這個最親近的外甥,他破例地說了這么多,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苦心。
梁誠沉默地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誠,你忘記那個人了嗎?不要忘了你之所以能逃出你爺爺給你安排的生活,全是因為你太像那個人。但他的身上,可沒有傲氣與自滿,優(yōu)秀的他不是一直你的目標嗎?”阮書杰末了故意提起梁誠最在意的那個人,想激起他的斗志。
“我當然像他!舅舅,謝謝你今天跟我說這么多,如果今天不是我們特殊的關(guān)系,我這輩子只怕也聽不到這一堂課。讓我想想,我要再想想,我走了?!?/p>
梁誠失魂落魄地走出辦公室,打開門,卻看到白弈棋正坐在會客的小沙發(fā)上,看到他出來連忙站起來。
“白總監(jiān),不用找阮總了,恭喜你升職!”梁誠復雜地看她一眼,走回銷售部的辦公區(qū)。
弈棋看著他的背影,非常意外剛剛還那么憤怒的人此時卻平靜地祝賀她升職。
“是弈棋嗎?如果是來談人事任命的事,你可以走了!”
辦公室里傳出來阮總低沉的聲音,弈棋皺皺眉,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正好看到人事部已經(jīng)在整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掛上了“市場總監(jiān)”的牌子。明天,她就要搬進去了,她還兼市場部經(jīng)理,直到找到合適的人選接任。弈棋怔怔地看著紫檀木顏色的門,門上金底黑字的銘牌,心情出奇地平靜。她下意識地揉揉肩膀,感覺到沉重,這一副擔子,她能挑起來嗎?弈棋在心底默默地問自己。
命運的軌跡,似乎總是讓她從事超出自己能力范疇的事情,拼命地學習,也似乎成為她的另一個軌跡了。
至于梁誠,唉……她在心底嘆息!
晚上,弈棋獨自回到家里,風閑云是晚上的飛機,這次出差了十天,預計要到晚上十二點左右才能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