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往床頭一靠,懶洋洋地說:“還好啦,我一見這個,就覺得你戴著好看,然后一個朋友就買了下來,本來就打算送你的——我戴著不好看。”周是想,她這是借花獻佛了,不過有這份心就很不錯,管他誰送的,于是就當著林菲菲的面,興致勃勃地把大耳環(huán)戴起來。
林菲菲左看右看,笑,“還是我有眼光,戴著可襯你皮膚了,不信你自己照照。”周是很高興,說要請她吃飯。林菲菲趴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下次吧,我可要睡了。坐飛機真累?!敝苁侵缓脦祥T,走了出來。
周是和林菲菲、畢秋靜三個人,不論是作風、習慣還是生活方式都截然不同,價值觀、人生觀亦大相徑庭,可是周是仍然可以和她們兩個人相處得很好,原因在于她是一個很隨和的人,很多事情都不是看得那么嚴重??墒请S和之外她堅守的一條底線決不能輕易跨過。無論是對人、對事,還是對金錢、物質(zhì)的態(tài)度,都是如此,不是她不追求,而是她這人很有分寸。
正所謂“自知者明,知人者智”。她雖然做不到,可是會時刻提醒自己。
縱然知道衛(wèi)卿對她不安好心,周末她仍然去“王朝”上班。她又不欠他錢,怕什么,她應(yīng)該坦然無懼才對。
這天,“王朝”的客人特別多,讓周是忙得無暇喘氣。有喝醉酒的客人見她氣質(zhì)獨特,又年輕漂亮,遂起色心,攬著她的腰不放,動手動腳。周是氣得很想將手里的托盤死命往他頭上扣。這些人灌了兩口黃湯,就露出禽獸的本色來了!真不是人。
周是忍耐著,表面上客客氣氣地敷衍著,心里正想著要如何不動聲色地離開,沒想到另有人攔住她去路。這些人喝得東倒西歪,差不多了,看樣子比較麻煩。于是周是使了個眼色,讓旁邊的服務(wù)生叫盛聞出來解決這些客人。
其中有一個客人顫顫巍巍地站起來,端了杯酒硬要她喝。周是心想,我又不是陪酒小姐,為什么要喝,于是推辭,語氣也有點不好了。那人見她怎么都不肯喝,脾氣一上來,將酒對著她當頭當臉地潑過去。她迅速躲避,可是仍然濺上不少。
周是不由得怒火叢生,啪一聲,狠狠地甩了那人一個響亮的耳光,厲聲呵斥,“大家都是出來玩的,有你這樣的嗎?”這一記耳光,立刻驚起了眾人的注意。
那人被女人扇了一耳光,大失面子,不由得惱羞成怒,就要動手。周是見機不對,掉頭就跑。她又不是傻瓜,犯不著坐等挨打。沒跑出幾步,就撞到一個人的懷里。
衛(wèi)卿對著她痞痞地笑,“一來就看到一場好戲?!彼焓謱⑺o在身后,對自己同來的人使了個眼色。跟衛(wèi)卿同來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立刻齊齊沖了上去。
剛才那伙人見衛(wèi)卿等人人多勢眾,來頭不小,酒醒了一半,遲疑著不敢上前。衛(wèi)卿是什么人,沒事還要找事呢,何況得理,更是不饒人,豈會輕易放過這些醉酒鬧事的人。他揮一揮手,眼看雙方就要打起來。
盛聞擦著冷汗站出來調(diào)停,“衛(wèi)少,看我面子,算了吧。不然,今天這生意就不用做了?!币坏┱衼砭?,衛(wèi)卿不怕,他盛聞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衛(wèi)卿回頭,見周是臉色慘白,縮著肩站在角落里,甚是可憐,看來是嚇著了,剛才那股打人的狠勁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衛(wèi)卿心想,這樣她就怕了,萬一真打起來,她更得嚇壞了,于是揮手,“別讓我再看見你們?!蹦切┤巳绔@大赦,避之不及,蜂擁而出。一時間走得干干凈凈。
衛(wèi)卿倒酒給她,安撫說:“別怕,喝杯酒壓壓驚?!彼故呛芗毿?,很會照顧人。有個白馬王子似的人物英雄救美,周是此時此刻,不是不感激的。她打完人才知道后怕,若不是衛(wèi)卿出手,這事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么樣子呢。于是她舉杯,由衷地說:“真是謝謝你?!?/p>
衛(wèi)卿掏出紙帕,“喏,擦擦,身上都濕了。”殘酒順著周是的下巴流入領(lǐng)口里,胸前若隱若現(xiàn),風光旖旎,引人遐想。周是沉浸在剛才的思緒里,尚覺心寒,絲毫未察。衛(wèi)卿本不是什么好人,見此情景,不由得口干舌燥,趕緊喝了一口酒,將沖動壓下去。他再小人,也不屑于此刻乘人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