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婷婷白了她一眼,“死相,就是做菜被別人打,你也乖乖陪我去一趟。”說著就來拖她。陳墨諂笑著說,“當(dāng)然,以上這段話只是對我這種壁花而言的,像你這樣的美人,不去去秀秀那是太可惜了。”
張婷婷一進(jìn)舞廳,頓時也有了破滅的感覺。實(shí)在是簡陋,燈光是灰的,音響有點(diǎn)變調(diào),靠墻的長凳子上排排坐著女孩子,她們兩個人尚未坐穩(wěn),就有男生過來邀請張婷婷。陳墨打量著周圍很詫異地嘆著氣,“怎么男生的視力這么好哩?我的眼睛進(jìn)來還沒分清東南西北呢。”她真的佩服這個男生,一堆恐龍壁花之中一口就叼住了一只鳳凰。
陳墨坐得百無聊賴,呵欠連天。不知什么時候,面前站了一個男生,伸出手邀向她。陳墨愣了一愣,忙擺手,“謝謝,我不會。”
那個男生卻堅(jiān)持著伸手對著她。陳墨又愣了一下,賠著笑臉道,“我真的不會跳,你找別人吧?!毙值馨萃校@樣驚天地泣鬼神的堅(jiān)持不要用在我身上行不?小的無福消受啊。
張婷婷跳完兩支舞,在舞伴的護(hù)送下回來了,氣息仍有些急促。一看到就是陳墨偏著頭左顧右盼,在她的面前直挺挺地戳了一個男生這樣一副詭異情形。旁邊有些人看到了,悄聲議論著,陳墨看見她像見了救命稻草,忙扯了她過來,對那個男生說,“這位同學(xué),我真的只是在等我同學(xué),真的,我們這就走了?!币膊还軓堟面玫奈璋榭粗难凵癃q如殺父仇人一般,朋友這個時候還不利用就是資源浪費(fèi)了。她說著,已經(jīng)扯著張婷婷向外奔了出去。
兩個人一跑就跑到小操場,張婷婷低頭喘了氣笑,“這男的高高大大,長得又不算猥褻,你什么時候變得這樣有節(jié)操起來?”陳墨聞言抬起頭來,在空氣里深深吸取了一口精華,“還不叫猥褻?做男人最要緊的是要有風(fēng)度,拿得起放得下,哪有這樣死纏爛打的?下次別再叫我陪你來這種地方,算我求你?!?/p>
張婷婷跳起來啪一聲打在她的頭上,“我叫你剽竊亦舒!”
第二天,陳墨很難得地早早起床,背起包雄糾糾氣昂昂地去隔壁某大學(xué)摘桂花。
雖然大家都說兩個學(xué)校是隔壁鄰居,可是以中國人日常的鄰居標(biāo)準(zhǔn)來看,這個鄰居它還真的不算近。陳墨走了近二十分鐘才走出校門,又坐了將近半小時的車,這才到了目的地。
作為一項(xiàng)不成文的特權(quán),女生進(jìn)男生寢室直如入無人之境,但陳墨卻沒有用到這項(xiàng)特權(quán),她老老實(shí)實(shí)地跟門房的大叔匯報過后,聽大叔中氣十足地對著傳呼器吼:“109劉鵬程有人找!”等的過程漫長而又痛苦,來來往往的男生免不了要好奇地打量她一番。不知從身上掃了多少眼之后,有人才胡亂套了毛衣,趿了球鞋出來了,一邊走一邊打了哈欠抱怨:“誰這么沒公德?好容易一個周末。”
陳墨已經(jīng)眉開眼笑,神采奕奕地跳到他的面前,“我,我,是我?!?/p>
劉鵬程實(shí)在沒想著會蹦出來這樣一個新鮮水嫩活力無限的女生,相形之下,自己像個半截入土的老頭一樣,反差也太大了。他唉了一聲,“你這么早過來做什么?”陳墨厚顏無恥地說,“你都不去看我,我一個月沒看到你了,想你了唄?!眲Ⅸi程眉毛都不動,“這是實(shí)話,我們倒真的有一個月沒見啦,第一個禮拜六,你在看四劇連播的鐳射,第二個禮拜六,你和同學(xué)到市里逛街去了……”他停下來不再往下說,因?yàn)殛惸谋砬橐呀?jīng)像是在自己炒的菜里吃到了蒼蠅一般。再逗下去只怕會這惱羞成怒的女人會拆了這棟宿舍樓,為著自己及他人的安全,劉鵬程不著痕跡地轉(zhuǎn)了話題,“我還沒洗臉漱口,你到我寢室去坐坐,反正都被你吵醒了。”
陳墨皺著鼻子挑剔,“你們男生寢室的那個味道,聞過第一次的人一輩子不會想聞第二次?!笨诶镎f著,腳下也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跟著往里走,反正這樣的天氣也不會有人光膀子橫行,她怕什么。
還在門口就聽見里面有人抱怨,“老六這家伙簡直就是公害,媽的,俺就沒哪個禮拜六睡過一個懶覺!”陳墨先是撲哧一笑,回頭想想這句話里涵蓋的內(nèi)容之豐富,酸水骨碌碌地往上翻,她恨恨地瞄住前面的那個男生,在心里計(jì)算著可以下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