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語,嘴角忽然牽出一抹玩味般的笑意。
“這個東西,連白蓮教主唐賽兒都很感興趣,究竟會是什么呢?”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家伙終于也好奇了。
忽然,山丘上傳來一聲孟莊主洪亮的叫罵聲,緊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慘叫,然后,天地回歸靜謐,隨風(fēng)而來恍惚有一絲血腥之氣,立刻又被桃花林的濃郁熾烈的香氣所掩蓋,好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柳暗順著山丘掠身直下,捏唇發(fā)出一聲呼哨,立刻便有一匹白馬奔出林來。她飛身上馬,絕塵而去。
我連忙到樹邊,解開韁繩牽出馬,假如那包袱是她的,我們跟著她準沒錯。況且容疏狂中毒一事,我懷疑與她有關(guān),正好乘機弄個明白。
柳暗一路披星戴月,縱馬直入河北境內(nèi),清晨時分,住進了一家破舊的客棧。
我們下馬在街邊攤上吃早點。
我盯著客棧的大門,問艷少:“你懂易容術(shù)嗎?”
他知我不愿與柳暗正面接觸,便向著老板的油鍋一努嘴,笑道:“用那邊的鍋灰抹兩把?!?/p>
我瞪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罢f來也奇怪,你這么大名鼎鼎的人,偏偏沒幾個人認識?!?/p>
他謔笑道:“呵呵,敵人太多,不低調(diào)不行啊?!?/p>
我不理他,道:“不曉得鳳鳴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道:“今晚務(wù)必趕到聊城?!?/p>
我點點頭。
這時,客棧里走出一個青衣氈帽的少年,向左一拐,沒入一個小巷之中。
艷少忽然道:“她出來了。”
我一愣。
他道:“剛剛那個人,是柳暗?!?/p>
我連忙扔下吃了一半的燒餅,快步跟了上去。
她一路急步而行,七拐八彎走了好一會,來到一座青灰色的墻下,飛身掠了進去。我正要翻墻入室,忽然聽到艷少叫了我一聲。
我回頭,頓時嚇了一跳。只見他臉上戴著一個漆黑面具,只露一雙清亮的眼睛,要不是這身衣服,我絕不敢認他。他又拿了一個白色面具遞給我,笑道“我剛剛買的,這樣才不負黑白雙煞的名號?!?/p>
我嗤笑一聲,接過戴上,笑道:“她進去了?!?/p>
他握著我的手,輕輕躍入院中。屋前站著兩個黑衣大漢,見到我們尚未有任何表情,被便艷少彈指射出的勁風(fēng)點了穴道。
他輕功高絕,攬住我好似一縷鬼魅般掠至墻壁站定,悄無半點聲響。
一個男子的聲音道:“柳姑娘的事都已經(jīng)辦妥了?”
柳暗笑道:“孟家莊那群膿包那不是手到擒來。你這里最近有什么動靜?”
那男子道:“唐賽兒應(yīng)該快到聊城了,七海連環(huán)島的人也已經(jīng)過去了,鬼谷盟方面,暫時沒有什么動靜?!?/p>
柳暗哼了一聲:“沈醉天還真沉得住氣。”
男子道:“何不讓天字組的影子一起出動?”
柳暗冷冷道:“我自有道理?!?/p>
我聞言吃了一驚。據(jù)我所知,天字組的影子在御馳山莊是直接聽命于兩位閣主的,連四大壇主都無權(quán)對他們發(fā)號施令,難道說柳暗在山莊的地位等同于兩大閣主,或者更高?
耳聽她又道:“七海連環(huán)島已經(jīng)對那少年下了追殺令,沈醉天沒有理由不相信的?;蛟S已經(jīng)在暗中活動了,你多加派些人手。”
男子答應(yīng)了一聲,道:“姑娘這一招可謂是天衣無縫。一切皆在意料之中?!?/p>
柳暗冷笑一聲,道:“好戲才剛開始,你就等著瞧吧。”
男子笑道:“我們地字組的兄弟常年在外,不比柳姑娘身在總壇,見多識廣?!?/p>
柳暗忽然嘆息一聲,道:“碧玉峰一戰(zhàn),梅壇主死于沈醉天之手,白虎壇這個位置空了這么久,差不多也該填補上了……”
“真的嗎?”男子的聲音有克制不住的喜悅。
柳暗笑道:“李香主為山莊盡責(zé)多年,若是辦好這次的差事,我看……”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意思卻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