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靜靜地看著我,不說話。
我干笑一聲,“這么晚還不睡?”
他不答反問,“你要去哪里?”
我面不改色,“睡不著,正準備牽馬出去溜一圈。”
“老莊主要你回濟南?!?/p>
“我知道?!蔽夜首鬏p松道,“不是明天嘛!你也一起回去嗎?”
他沉默一下,忽然道:“疏狂,你偷名單的事敗露,為什么楚天遙會讓你安然離開?”
我忍不住動怒,“這是在懷疑我嗎?”
他面露尷尬,“楚天遙一向心狠手辣,卻再三對你留情,不得不叫人感到奇怪。”
我沉默不語。
他擰緊眉毛,有些謹慎地看著我?!笆浅爝b脅迫你,還是你愛上了他?”
我感覺頭大了,要怎么跟他解釋這個問題呢?
御馳山莊派出去的間諜,不但沒完成任務,反而愛上了對方,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此@副表情,我若回答是,他肯定要抓狂。
我決定先發(fā)制人,當即沉下臉,拿出莊主的威嚴。
“燕大哥,我還是不是御馳山莊的莊主?”
他一愣,“當然是?!?/p>
“那你為何無故懷疑我?”
他面色泛紅,語氣卻理直氣壯,“你以前對老莊主言聽計從,現(xiàn)在為何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要離開?”
我冷笑,“我說過我要離開了嗎?”
他頓時面色訕訕,“你真的只是出去遛遛?”
“當然!”我重重哼一聲,上馬欲走,忽然想起一件事。
“對了,我有一封很重要的信要交給宋清歌,你……”
他不等我說完,便道:“老宋正在趕往太原的路上。”
“你說什么?”我驚叫一聲,跳下馬來。
“老莊主已經(jīng)飛鴿傳書,命他和天羽無極快馬趕來太原,應該快要到了?!?/p>
我頓時氣得渾身發(fā)抖。
林少辭說的果然沒錯,容疏狂不過是個傀儡莊主,他們真正聽命的人是林千易。他叫我回濟南,暗地里卻把他們調(diào)來太原,顯然是有事不想讓我知道。
林千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好!很好!”
我怒極而笑,這三個混蛋竟敢把我的話都當作耳邊風。
燕扶風一頭霧水,看著我發(fā)愣。
我將那封信重新揣進懷里,冷冷看著他,一字一句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再是御馳山莊的莊主。你我就此分道揚鑣,兩不相干?!?/p>
他大吃一驚,“疏狂,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不再看他,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這群混蛋,害得老娘浪費許多時間精力,以后你們愛怎么玩就怎么玩吧,老娘沒空陪你們了,什么沈醉天,什么漢王謀反,關我屁事!
我一路披星戴月,打馬疾馳,直奔北方,假如路線沒錯,我將經(jīng)析州,達朔州,然后出關。
約摸過了三個時辰,天上的群星漸暗,夜黑如墨,眼前忽然出現(xiàn)一座山峰,也不知是什么地方。我停下來,放馬在山下吃草,找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了,滿腹怒火仍不能平息。
我雖不稀罕這個莊主的位置,但畢竟還是現(xiàn)任莊主,林千易此舉架空我,簡直欺人太甚,真不知道容疏狂是怎么過來的?就憑他對容疏狂的養(yǎng)育之恩?呵!這個投資還真他媽的穩(wěn)賺不賠??!
我平復一下情緒,心想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找解藥救艷少!以我這個地理白癡,想要出關恐怕有些困難,為確保萬無一失,明天得花錢雇個向?qū)А?/p>
我嘆了口氣,站起來牽馬欲走,忽聽不遠處馬蹄急響,正朝這里疾奔而來
我一驚,按照武俠小說里的做法,立刻找一棵茂盛的樹,躍上去藏好。
兩匹快馬率先到達山下,后面的四匹緊隨其后,馬上的人全部黑巾蒙面。
其中一人道:“馬還在這里,人肯定走不遠?!?/p>
另一人長刀出鞘,低喝一聲:“大家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