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可以理解成為您在跟蹤我嗎?”我想起德·瓦爾公爵夫人和塞萊斯伯爵,不由得有點緊張。
“如果您非要我承認您給我的罪名,我只有順從您的意愿?!惫粲衷诖竭呇鹨粋€微笑,痞痞的,帶著孩子氣的無賴。
看來沒有大問題,我安慰著自己。
“我迷路了,公爵,您能帶我回城堡的大廳嗎?這樣我可以找一個侍從引導我回到我的位所去。”
公爵臉一沉,卻馬上換上和煦的神色:“您不愿意讓我陪您繼續(xù)在花園里走走嗎?”
這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家伙,我在心中嘀咕了一聲,我麻煩已經(jīng)夠多的了,不想再招惹更多了。
“萬分抱歉,公爵,我真愿意再陪您走走,可是我確實感覺很疲倦了?!蔽冶M量把話說得有氣無力。
摩南比什公爵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來挽住我:“您累了嗎?”
我點了點頭,乘勢把一半的體重都壓在他的手臂上,以此顯示我的疲憊不堪。
看到我如此依賴他的扶持,摩南比什公爵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笑了笑,我卻心頭一跳,此刻想要移開身體怕是難了,只有硬著頭皮保持下去了。
我們默默地走在鋪著石子的路上,半晌無語。
“聽說,”公爵突然說道,“您和安妮羅琳公主一向交好?”
怎么突然提起這個話題?我有些疑惑,卻還是點頭稱是。
“那您一定舍不得和她分別吧?”
“和她別離的確令我非常傷心?!蔽胰鐚嵉卣f,心頭的疑惑卻進一步擴大,他是想試探我什么嗎?
“也許您完全不用傷心,艾爾文離塞拉提香城堡很近,在那里,您大可以像現(xiàn)在一樣和她保持親密的友誼?!蹦δ媳仁补舻恼Z氣漫不經(jīng)心,又似輕描淡寫,甚至都沒有看我,只感覺他扶著我的手緊了緊。
我有一時的不知所措。艾爾文,幾朝歷史上奧格瑞茲的附屬國,也是摩南比什公爵的封地;而塞拉提香城堡,費爾南德斯四世最鐘愛的皇家城堡,國王一年的時間有半年在那里度過,已成為不遜于王宮的所在。
他這么說,是在向我求婚嗎?我確實沒聽錯吧?我保持呆滯的表情,心中卻早已亂了一腔思緒。
這家伙可真夠狡猾的,居然用這樣拐彎抹角的方法,不過,可給了我裝傻的機會。
“您可千萬別這樣推測,”我用玩笑的語氣說,“因為我可不愿意離開我的土地到陌生的國家去?!?/p>
背著月光,我看不清摩南比什公爵臉上的表情,說實話,我想我最好也不要去看。
“照這樣說起來,您就一輩子不離開您的國家了?即使有人向您獻上王后的桂冠?”他依然在笑,聲音卻略微有些變調(diào)。
就在我琢磨著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我驚喜地發(fā)現(xiàn),混雜著喧鬧人聲的通明大廳奇跡般地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啊,我們到了?!蔽颐奸_眼笑地岔了開去,順便也從摩南比什公爵手中脫離開來,“非常感謝您,公爵?!?/p>
“您……”摩南比什沒有說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有氣惱、不信、失望,還夾雜著其他復雜的感情。
突然,他莞爾一笑,收斂起所有的情緒,彬彬有禮地回應我的感謝,為我找來侍仆,引導我回到我的房間。
狐貍,真是只狐貍??!我一路走一路感慨,這家伙雖然也曾在我面前流露出少年的率真和孩子氣,但是看他的手段,他的掩飾和控制,無一不透露出深沉的機謀。不簡單啊,畢竟是從小在宮廷中長大王子,未來的艾爾文王,他會就這樣算了嗎?
到了我居住的東塔,我遣退了侍仆,正要順著樓梯上去,突然被人捉住手腕用力往后一拉,我嚇得差點驚叫起來,回頭對上瑟基放大的臉。
你們這是要嚇死人嗎?!一個這樣,兩個也是這樣,當真覺得我的心理承受力夠強,才來紛紛挑戰(zhàn)我的極限?
我心頭不爽,用力從瑟基手中掙脫出來,沒好氣地說:“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