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弄著菜嫻熟而又自在,“為什么不會?行軍打仗,衣服破得更快?!笨粗值拖骂^,輕笑著說,“不過,那洞啊,連拳頭都能塞進(jìn)去?!?/p>
實(shí)在是無言了。裴奉飛,裴奉飛,這三個(gè)字,代表的是什么啊?
煎得嫩黃的雞蛋讓人垂涎欲滴,只是沒有人去夾。大家都知道,那是幽朵兒的,她是千金小姐,吃不慣青菜。
大概是受了些委屈,眼睛還紅紅的,但并不會笨得餓著肚子不吃飯。扁著嘴,挑來挑去,還是將雞蛋全夾到了自己碗里。
氣氛怪怪的,悶頭吃飯的裴奉飛和盧先讓她有些懷疑,打仗的男人吃飯是不是都這個(gè)樣子?
她有一口沒一口地扒著飯,驀然出現(xiàn)的雞蛋讓她呆住,為什么飯下竟然有雞蛋?這個(gè)裴奉飛啊,真是可以!她輕笑著,心里有些甜甜的??匆谎勐耦^吃飯的他,還真會裝。
他剛才說她要是吃完半碗飯,會給她一個(gè)驚喜。他真是細(xì)心呢,知道她吃飯吃得不多,所以就這樣引誘著她吃下了大半碗飯。
“我們要在這里住到什么時(shí)候?”幽朵兒忍不住了,放下碗不悅地問。
氣氛有些變化,盧先看著裴奉飛,“將軍,三王大概過幾天就要快馬加鞭趕回來。三側(cè)妃該如何安置?大后天我們就得進(jìn)宮了?!?/p>
幽朵兒有些緊張,害怕地說:“我不要再回三王府了。裴奉飛,我愿意跟你吃苦,太子一定會派你去平定潼州的,我跟你去那里,至少那里是自由的。”她也曾在那里待過,雖然艱苦,但是很熟悉。京城她一點(diǎn)兒也不想待了,皇宮的東西華麗得太虛假了。
嫵音停下筷子,美味的煎雞蛋噎在喉中,似乎有些變味。
盧先放下碗,“將軍,三側(cè)妃,請慢用,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彼粎⑴c這些麻煩事。
在城外并不代表就是安全的。軍隊(duì)會如期回來。三王子回來的準(zhǔn)確時(shí)間還需要打探。三王子這時(shí)候回來??墒遣粚こ5?。立了太子,并不代表將軍就會被繼續(xù)重用。要是三王想造反,除了太子之外,算來算去,還是要派將軍平叛。
“你怎么還不走?”幽朵兒一瞪嫵音。
嫵音有些訝然,沒吃完飯,為什么叫她走呢?這個(gè)幽朵兒啊,真有些氣人。
裴奉飛板起臉,“朵兒,你是三王子的側(cè)妃了!”一句話就將她說的話全盤否定。
嫵音雙手托碗,要放下,腳上卻感覺一陣疼痛,低頭一看,他竟然踩她。
好過分,關(guān)她什么事?她一腳踢過去,他還是不放開,不動聲色地說:“吃飯?!?/p>
這樣子還吃得下去嗎?他還真是有些霸道啊。她又夾些菜自顧自地吃。就聽聽他們怎么說吧,當(dāng)是配菜也不錯(cuò)。他讓她參與他所有的一切,是不想要她誤會。
今天的淚水,他以為她是在吃醋嗎?
她不會再和他吵架的,沒有任何意義,傷他又傷己。
幽朵兒像是生氣了,生氣那一聲“三王子的側(cè)妃”。她咬著唇,“你怎么也這樣說我?為什么你對這丫頭就那么好呢?你說,你是不是喜歡她?”她指著嫵音站起來,看到了她碗中的雞蛋,更是氣急,“好啊,好你個(gè)裴奉飛,她的碗里怎么會有雞蛋?”
嫵音放下碗,直視著她,“為什么不能有?”好奇怪的問題,問她的碗里為什么會有雞蛋?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不過是個(gè)雞蛋,連這個(gè)她也要爭嗎?
“你是下人,我才是主人!”她叫著。
“下人、主人,還不都是人!人與人,又有何不同呢?”主人?要論起來,她才是真正的主人呢!嫵音現(xiàn)在甚至有些羨慕溜得快的盧先了。
裴奉飛放下碗,揉揉生疼的額角,“我喜歡她又如何呢?這是我的事?!?/p>
他當(dāng)著幽朵兒的面承認(rèn),嫵音有些高興。
幽朵兒搖著頭,咬著唇,那可憐的樣子,任誰也想擁她入懷。“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shù)?!”
“你不能總活在過去,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彼卣f。
好一個(gè)過去,一筆抹殺了所有的情感。幽朵兒氣極了,雙手一掀桌子,“我讓你們吃!我讓你們都吃不成。嗚——父親不在了,誰都可以欺負(fù)我了……”
嫵音現(xiàn)在很相信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嫁入三王府,三王子是如何待她的,讓她如此懼怕?她并不是那種懦弱之人啊。在三王子的旁邊卻如貓一般,話也不敢多說一句。
一頓飯不歡而散,她和幽朵兒注定是不能成為朋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