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楚的辦公室里想好了自己的決定，蘇意搖了搖頭，準備轉身離開，關著的門卻忽然被人輕輕打開了，他吃了一驚，第一個反應卻是下意識地躲在了書柜后面。

何楚的辦公室用書柜隔了一個小小的壁櫥，平常用來放一些歷史資料，還有幾套準備好的衣服。

其實蘇意應該站在辦公室里，若無其事地和來人打招呼的。但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動靜，他下意識地就藏了起來。如果來人是何楚，他會覺得有種被拆穿的狼狽。

來人并沒有開燈，窸窸窣窣地在她的辦公桌上找著什么，然后很快地打開了電腦，雙手飛一般地在鍵盤上敲了一會兒，進入了她的個人電腦。

蘇意早已察覺出異樣，但他并未出聲，只是默默地站在那人的身后，冷冷地看著一切。

來人全神貫注地盯著何楚的個人電腦，在打開沒有關閉的信箱時，他輕輕地啊了一聲——第一眼，他就看到了何楚的辭職信。于是手下不由得有些猶豫，但不過是短短的幾十秒鐘，他拿出U盤插入接口，飛快地將所有文檔拷走。整個過程大約沒有超過五分鐘。出門的時候，他略有些懷疑地回頭看了一眼，光線在他的臉上畫出奇異的輪廓，一半面孔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又過了幾分鐘，蘇意才慢慢地從書柜后走了出來。雖然來人幾乎不曾回頭，但他早已認出了他的身形——設計部的主管，阿峰。

他一度以為歐離才是那個最可能的間諜人選，不過，通往羅馬的道路絕對不止一條，多虧了蘇豐，讓他再次認清了這一點。

蘇意打開了何楚辦公室的燈，電腦已經被很小心地恢復了原狀，抹掉了所有出入的痕跡。他想了想，用她的電話撥通了江城的分機。

響了兩聲對方就接了起來。

“何大美女怎么樣啦？你有沒有說服蘇意那個死木頭？”他一接起電話，立刻出聲調侃。

蘇意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不自覺地把聽筒想象成江城的脖子，“是我！”

江城明顯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蘇意冷哼，“讓你失望了?！?/p>

“現在是晚上九點四十，難道你打算潛入辦公室對我們的美女意圖不軌嗎？”江城在電話里不怕死地調侃，“你一定想掐死我吧，哈哈哈，我已經鎖好了辦公室的門?！?/p>

聽筒里果然傳來咔嗒一聲鎖門的聲音。

蘇意不由得揉揉額頭，為什么他覺得江城現在越來越無聊了？難道是因為工作壓力過大而導致他的精神有一點兒異常嗎？

“認真點兒，現在找個可靠的人，去監(jiān)控室把我們三個人辦公室里的錄像調出來，我想想看，大約需要最近半個多月的?！?/p>

“怎么回事？”江城的聲音瞬間變得緊繃。

蘇意的回答中竟然帶著笑意，“我剛才在這邊，碰巧看到了一只蒼蠅?！?/p>

江城愣了愣，迅速笑出了聲，“那么，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會碰巧在那個地方嗎？”

蘇意一愣，不知該怎么回答。的確，他出現在何楚的辦公室，還是在她不在的時候，這件事荒誕到他沒法解釋。尤其面對著江城，他連撒謊都不會。

江城笑了一會兒，很認真地問他：“你在那里，是代表你做了決定嗎？”

蘇意想了想，“我已經基本上有了想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