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還想追上去,她已經(jīng)推開門,跟他說了最后一句話:“快回家吧,回家至少還有你爸媽為你受傷而心疼。”
門砰地關(guān)上了,蔚子凡望著那扇緊閉的鐵門出神了很久,才拉了拉書包的肩帶,轉(zhuǎn)身離開。
宋語心,她生來就是讓男人為她受傷的吧,就連他也逃不過。
蔚子凡怔怔地望著夏茹溪的背影,猛地甩甩頭。他在想什么?宋語心那樣冷硬的心腸不會愛上任何人,夏茹溪卻是愛他的。單憑這點,夏茹溪和宋語心也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忘了那個傷害過自己的女人,他在心里叮囑自己,眼前的人才值得自己珍惜。
他在夏茹溪身后坐下,輕輕地扳過她的身子,卻看見她滿是淚痕的臉。他一邊用手擦著她的眼淚,一邊道歉:“是我不好,對不起。”
夏茹溪咬著下唇,忽然撲到他懷里放聲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積怨都發(fā)泄出來。蔚子凡拍著她的背,待她的哭聲小了些才說:“你別胡思亂想,我交往的女人只有你一個。今天也不是你的問題,我只是覺得若是因為我的一時沖動而發(fā)生了那些事,過后你又后悔了怎么辦?所以我們還是等時機(jī)成熟,好不好?”
夏茹溪在他懷里胡亂地點著頭,心里的難過卻沒有減輕一點兒。其實她哭的原因跟蔚子凡說的根本沾不上邊。以她目前的處境,哪還有多余的心思來想那些事?她不僅要擔(dān)心蔚子凡哪天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真實身份,更擔(dān)心她哪天會不得已地離開他,而最最擔(dān)心的,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怕因為自己而使蔚子凡卷入危險當(dāng)中。
但她已經(jīng)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理智上,她清楚自己該離開了;感情上,她卻想賴在這兒。她連借口都找好了,這棟別墅是最好的藏身之處,她躲在這兒應(yīng)該不會被任何人找到,只要她不被找到,她和蔚子凡都會是安全的。
“我想在這兒住一段時間,可以嗎?”
“為什么想住這兒?這地方很冷清,你要買點兒什么東西都不方便,搬回自己的家住不好嗎?”蔚子凡倒不是小氣,不愿給她住,只是有些不解。
“我正好想休息一段時間,也不想被人打擾,這個地方最合適不過了。”
“那隨你吧,反正這房子空著,你愛住到什么時候都行。”
“那我住一輩子?!毕娜阆銎鹉樄首髡J(rèn)真地說。
“那我就不付你房租了。”蔚子凡攤開右手說,“把前幾天的房租還我。”
“有那么多錢還如此小氣?!毕娜阆蛄艘幌滤氖中?,破涕為笑。
蔚子凡抓緊她的手,順勢將她拉回懷里,撫著她的頭發(fā)說:“男人對在乎的女人是大方不起來的,尤其是感情方面。”
“真的?”夏茹溪又仰起一張幸福的臉,充滿期待地望著他。
蔚子凡鄭重地點點頭,然后又把她的頭按回懷里,“真的?!?/p>
他們相互擁著,聽著大海傳來的浪濤聲。屋內(nèi)溫馨而靜謐,夏茹溪聞著他毛衣上的淡淡香味兒,聽見他用溫柔而低沉的聲音喚她:“茹溪……”
“嗯?”
“把房租還給我?!?/p>
許小姐在俞文勤的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俞文勤原本想在椅子上將就一夜的,便把腿伸得長長的,頭靠在椅背上。睡了不久,仰著的頭突然垂下來,他醒了,用手摸摸酸痛的脖子,望著許小姐只占了一小塊地方的床。做了半個小時的思想斗爭,他繞到床的另一邊,掀開被子躺了進(jìn)去,身體卻是緊挨著床沿的。
一覺睡醒,床的另一邊卻是空的,許小姐已經(jīng)不見蹤影。他坐起身來,望著窗簾,暗自懊悔不該睡得那么死的,現(xiàn)在許小姐已經(jīng)離開了,他到哪兒去找人?他懊喪地又倒下去,翻了個身,想著干脆再睡會兒,起來再想辦法。一轉(zhuǎn)頭,目光卻觸到床頭柜上的白紙鶴。他拿到手中反復(fù)看了看,終于把紙鶴拆開了,上面寫著幾行娟秀的鉛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