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猜忌變成了敵對,這就是她的盟友。她懷疑自己當(dāng)初是不是看錯了人。
俞文勤今天加班,卻也準時九點回家,平常這時候他都會下樓給工作到深夜的夏茹溪買好宵夜。他拎著美味可口的千層酥,卻沒有看到夏茹溪的影子。給她打電話,手機鈴聲從她的房間里傳出來。他以為她只是去了樓下的超市,倒是不怎么擔(dān)心。
一個小時后,他坐不住了。上次夏茹溪離開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后背涼颼颼的。究竟是何原因令她晚歸?公事?意外?再次離家出走?前兩種原因被他否定了,后一種他冥思苦想也找不出理由。近段時間以來,他按時上下班,加班會提前報告,跟朋友和其他女人基本斷了來往。夏茹溪雖然不愛說話,待他也是和和氣氣的。最后,他想到了母親。
母親在電話中證實了下午確實來過家里。他的恐懼加深,隨即又冷靜下來。夏茹溪若是不聲不響地離開,一定會帶上手機。他搖頭笑了笑,關(guān)心則亂,她大概被什么事兒纏住了。
十一點,他擔(dān)憂得在屋里團團轉(zhuǎn)。手機響了,他定睛一看,是于惠的,便切換到靜音。自從上次說清楚后,于惠還是常給他打電話,像矜持的淑女一樣,每個電話都以朋友的名義,且有名正言順的理由。他起初對她心懷愧疚,還會客氣地應(yīng)付,次數(shù)多了,便覺得煩,她還不如理直氣壯地說出自己還沒死心呢。
于惠也是可憐的,倘若她說出自己沒有死心,不過是再被拒絕一次。在感情方面,女人采取迂回戰(zhàn)術(shù)通常是兩種原因——對感情缺乏自信,或男人對自己過于絕情。
手機響個不停,俞文勤最后還是接起來,語氣頗為不耐煩。于惠問他怎么不高興,是不是和夏茹溪出了什么問題。他不想讓她知道自己和夏茹溪之間任何不動聽的事兒,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誰知于惠緊追不舍,然后幽怨地說:“你別騙我了,你們要是沒出問題,我怎么會看到她跟另一個男人在街上摟摟抱抱。”
俞文勤站在酒柜前,看見酒柜的鏡子中一張扭曲的臉。其實他心里已經(jīng)生了疑竇,卻仍是嘴硬:“你認錯人了吧?”
“沒有,我看得很清楚。因為……因為那個男人是我們公司的總經(jīng)理?!?/p>
俞文勤以為是那個很照顧夏茹溪的前總經(jīng)理,便如釋重負地一笑,“你們的總經(jīng)理把茹溪當(dāng)女兒一樣,應(yīng)該是你誤會了?!?/p>
“不是老總經(jīng)理,而是新上任不久的董事長的獨生子,才二十九歲?!?/p>
“這就更不可能了,茹溪根本不認識你們的新任總經(jīng)理,又怎么可能……”
“我是真的看到了,隨便你信不信。”
“我當(dāng)然不信,茹溪不可能……”
咔嚓——通話斷了,俞文勤還有更多反駁夏茹溪會做出那種事的話,可是卡在了喉嚨里。
俞文勤希望于惠是出于嫉妒才給夏茹溪潑污水。夏茹溪是鐵石心腸,她不會愛上任何人。是的,于惠是因愛生恨,女人的嫉妒心太可怕了,居然可以捏造出這種惡心的事情來污蔑自己的好朋友。一想到夏茹溪板著一張生硬的臉,還會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那不可能,他甚至想象得出來若是哪個男人膽敢靠近夏茹溪,準會被她扇兩個大嘴巴子。
俞文勤越想越不是滋味兒,他有種沖動——回撥給于惠,嘲弄她,譏諷她,讓她不要再費盡心機地糾纏自己。夏茹溪會跟他結(jié)婚,會給他生孩子,他們會組建一個幸福的家庭。但他盯著電話許久,也沒有撥出去。他知道一旦撥了那個電話,表現(xiàn)出自己的憤怒,就意味著徹底地被于惠給擊潰了。他有那么一點兒相信于惠說的話,懷疑夏茹溪真的與其他男人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