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變故嚇得院內(nèi)所有人呆若木雞。
薔薇驚呼一聲已被永夜抱在了懷里,“莫怕,永夜哥哥在?!?/p>
二皇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新袍子沾上火星的地方爛成了破洞。那支墨玉簪子掉了,發(fā)髻松散了,臉也花了。
一晚上居然毀了兩件新衣,吃了兩次悶虧。天瑞心情惡劣到了極點,破口罵道:“誰送的煙花進宮?!報內(nèi)務(wù)府徹查!”
內(nèi)侍嚇慌了手腳,連聲應(yīng)下。
“二弟,有無燙傷?”天佑擔(dān)心地問道。
天瑞一把推開天佑,拂袖進了殿。
“放個煙花出這么多事,慶元殿的奴才越發(fā)不得事了!”天祥啐了一口。
天佑嘆了口氣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對了,永夜,我有禮物送給你。三弟,你先送薔薇回去。”
薔薇經(jīng)歷了兩次事故也嚇得怕了,戀戀不舍地看了永夜一眼,乖乖地隨天祥離開。
永夜心情好得不得了,兩次不露痕跡地惡整了二皇子,他不想得意都難。他使勁控制著想要放聲大笑的沖動,安靜地跟著大皇子離開。
轉(zhuǎn)過游廊,天佑見左右無人,便停下了腳步,淡淡地說了聲:“永夜,你背上的衣裳破了?!?/p>
永夜一愣,笑了,“父王知道永夜身子弱,給了我這件護甲,不然肯定會受傷?!?/p>
天佑瞧了他幾眼突然出手,永夜一臉天真地站著也不躲避。他暗自猜測難道被大皇子瞧出是他在搗鬼,打定主意拼著受傷也絕不暴露?
天佑手掌觸及永夜身體的時候已沒有半分勁氣,很自然地彈了彈他領(lǐng)間的雪花,順手再解下披風(fēng)給永夜系上。他嘆了口氣道:“二弟確實狠了點兒,你莫要怪他。從小他喜歡的就不讓別人碰。薔薇……給你添麻煩了?!?/p>
永夜松了口氣,是自己多心了。他眨了眨眼笑道:“永夜怎敢怪二皇子呢?明明是那些侍從不長眼睛弄混了煙花和爆竹?!?/p>
天佑靜靜地看著他,沉默片刻笑道:“永夜肯這么想就對了。我送你回去,禮物說實話并沒準備,下回一定準備了送你?!?/p>
兩人還沒走到毓慶殿,就遇見了前來尋人的內(nèi)侍。知道端王夫婦已等得急了,永夜趕緊告退。
天佑望著永夜的背影,眼里露出了深思。他并沒有把握確認是永夜下的手。然而,跳起的菜盤、在地面炸開的煙花,巧妙得幾乎讓人以為都是意外。如果是永夜干的,這位足不出戶、連話都不會說的端王世子就太厲害了點兒。
回到端王府,永夜正要回莞玉院,端王叫住了他,“永夜,來我書房?!?/p>
永夜嘆了口氣,今晚事情怎么這么多?卻還是低眉順眼地跟了進去。
端王站在他面前,背負了雙手定定地看著他,突然問道:“大皇子的披風(fēng)怎么穿在你身上?”
永夜頭皮發(fā)麻,他斷不能讓端王看到他的后背。衣裳被鐵砂打破了,大皇子這才解下披風(fēng)給他擋著。而一旦說出這個事實,他的烏金甲衣就會露了形跡。一切就會被拆穿。永夜想了想答道:“我衣服穿少了,大殿下怕我受寒就給我披上了?!?/p>
“今兒在席間又鬧的是哪一出呢?”端王淡淡地問道,眼神冰涼。
他隔得再遠,也關(guān)注著永夜的一舉一動。看到了一切,也詫異二皇子會自己拍翻一盤菜污了衣裳。
永夜只得老老實實將二皇子因為薔薇郡主看他不順眼的事又說了一遍。
端王聽到永夜有關(guān)小白臉的解釋后,怔了怔大笑出聲,笑聲中帶了一份自嘲,“我的兒子會是小白臉?!”
說著捧起永夜的臉來,手指觸到永夜肌膚的同時渾身一顫。
永夜趁勢偏過臉故意氣道:“父王也如此取笑永夜的長相?!長得像母親是永夜的錯嗎?!”說完不理端王轉(zhuǎn)身就走。
端王怔住,張嘴想喊,又沒喊出聲來,無力地滑坐在椅子上。
“王爺!”端王妃的手輕放在他肩上,溫柔的聲音喚醒了他。
端王把臉挨上端王妃的手喃喃道:“不知為何,他的臉與永夜的極其相似??墒?,那神情……那神情卻與我少年時一般無二。我每次見他就忍不住想疼他,以前卻沒有過?!?/p>
端王妃聽著眼圈都紅了,輕聲道:“我對不住你,沒好好照顧他。你又不肯納妾室,這王府的子嗣就他一個,我……”
“別說那些,當(dāng)年我娶你時就立過誓,絕不負你。永夜……看他自己的造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