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焙芜m呢喃,頭在袁喜肩膀處蹭了蹭,終于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繼續(xù)睡了過去。袁喜看著何適熟睡的面容發(fā)呆,他溫熱的體溫隔著衣料透過來,真實地刺激著她的感官,可為什么自己那顆心依舊冰冷?他是那樣樂觀開朗,仿佛周身上下有著散發(fā)不盡的熱力,就是這樣的溫暖給了她兩年最快樂的生活,也曾陪著她度過了孤寂的四年.可是現在,他的人明明就在自己懷里,為什么這樣的熱度卻溫暖不了自己的心呢?
把何適在床上放好,起身想走的時候又被他抓住了胳膊,“袁喜,別走……別走?!彼]著眼睛喊,死死地抓住了袁喜的胳膊不肯松手??墒?,他知道他現在喊的是誰嗎?人家都說酒后吐真言,可這兩個名字,哪個才是他的真?
袁喜就這樣站在那里,怔怔地看著他的睡容。她不傻,那么多的疑點串連起來早就成了線,可又能怎么樣?現在推醒了他審問到底誰是Ella?還用問嗎?他不是早就向她坦白過了嗎?她決定和他破鏡重圓的時候不就代表要包容他的過去了嗎?為什么還要介意?有什么理由去介意呢?他迷失過,她不是也曾經猶豫過嗎?他在睡夢里喊了Ella的名字,而她呢?她敢說在自己內心最隱秘的角落里,沒有那個叫步懷宇的男人留下的痕跡嗎?
四年啊,誰能讓自己保持一片純凈的白呢?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怎么能要求別人去做呢?她明白的,她都明白的,可為什么還是忍不住去在意呢?
袁喜在電話里問皮晦:“如果肖墨亭夢里喊了別的女人的名字,你怎么辦?”
“靠!他敢!我立刻拿刀剁了他,讓他做東方不敗第二!”皮晦在電話那邊怒道,仿佛肖墨亭真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怒火都能順著電話線燒過來。
袁喜在這邊不說話,心里有些羨慕皮晦,她總是不去掩藏自己的心思,就那么直接地表達著自己的好惡,活得簡單而輕松。其實皮晦是個看似粗心、實則心細的人,感受到袁喜的沉默,她的聲音低了些,有些遲疑地問:“袁喜,怎么了?何適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了?”
袁喜心里有些苦澀,還是輕輕地笑了笑:“沒有,他對我挺好。”
皮晦不信,又問:“那怎么聽你說話有氣無力的?”
“就是有些……累。皮晦,我媽……打算給我哥娶個媳婦……”
“我靠!”皮晦在那邊的聲量又不由自主地拔高,停頓片刻才消化掉了這個消息,半天不知該說什么好,“你媽,你媽還真有創(chuàng)意!”
袁喜想不到皮晦能用“創(chuàng)意”這個詞來形容母親,握著電話筒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眼眶發(fā)熱。
皮晦替袁喜不平,接著說道:“袁喜,我說這話你別生氣,我也不是挑撥你們母女關系。我特不理解你媽,你是她親生的嗎?她是不是打算把你榨干了才算完事???你哥那情況能結婚嗎?你媽是不是嫌你活得還不夠累啊,還想再給你背上幾個包袱???她怎么想的?。磕銊e管她了,她愛娶讓她娶去!你少又自己發(fā)愁!”
袁喜抿了抿唇,“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皮晦,我覺得累,真的累。我爸今年都六十了,為了給我哥攢娶媳婦的錢,現在還給人扛家具,我能不管嗎?我心疼?。】墒俏乙趺垂??皮晦,我該怎么管?”
皮晦也被袁喜問的沉默了,好半晌才嘆口氣問道:“這事你告訴何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