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李媛常與吳凱同進同出。吳凱有車,現(xiàn)在住的離學(xué)校遠,沒車不方便。校園里中國人的圈子里傳開了——吳凱的女朋友來了,或者干脆,吳凱的太太來了。
李媛住處安定了,面臨再找工作、交房租的問題。美國吃的東西很便宜,幾十塊就能過一個月。
兩周后的一個下午,她路過一家韓國餐館,餐館窗上貼著“聘請侍者”,要求會韓國語。李媛不懂韓國語,但這里離家近,實在是個打工的好地方,于是走進去。
店里顧客不多,一個女侍者很年輕,還有一個男管事的在,李媛直接找到男管事。男管事大概二十七八歲,得知她不懂韓國語,就跟年輕的女子嗚哩哇啦說了一通。女孩笑著走過來端詳李媛,李媛很納悶。她開始說英語了。女孩名叫瑞姬,管事的是她哥哥,這家店是他們親戚開的。
瑞姬性格開朗,直率地說:“你剛一進門說要申請工作,我就斷定哥哥會雇你,盡管你不會講韓國語。哥哥見到漂亮女孩就邁不動腿了。他說你長得像韓國人,就是夸獎你,長得像韓國人就是漂亮?!比鸺Т擞H切熱情,也在同一所大學(xué)讀生命科學(xué)系,李媛覺得在這里打工一定愉快,立即保證會積極學(xué)韓國語。第二天,李媛走馬上任成為韓國餐館的侍者。
晚上下班,瑞姬和哥哥開車送李媛回家,雖然開車只要五分鐘,但黑夜走在外面極不安全。他們還常給她一些剩下的肉、菜。李媛拿回去跟同屋里的人分享,大家就像過年一樣。上世紀80年代的留學(xué)生大都做飯簡單,洋白菜和雞是最便宜的蔬菜和肉,許多人每周煮一鍋大雜燴吃一個禮拜,到后來一見煮的東西都想吐。更有甚者,站在賣雞肉的冷凍柜前就會惡心。
一個月以后,李媛奔波于學(xué)校、家、韓國餐館的三點一線式生活,慢慢適應(yīng)了新環(huán)境?,F(xiàn)在身邊有吳凱幫忙,不再孤單了。從超市買東西回來,重的袋吳凱總搶著提進屋。兩人也漸漸熟悉。夜里從學(xué)?;丶遥瑓莿P曾試探拉李媛的手,起先李媛“恰巧”要把手放進衣袋里,巧妙地錯過了。后來又裝作抬手理順頭發(fā)。兩次過后吳凱多了個心眼兒,趁她不備,突然牽過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上,李媛含蓄地試圖抽出手,稍稍一試就知掙脫不掉。吳凱第一次得逞以后,李媛不再推辭,兩人單獨在一起時常拉著手。
月初交完房租,李媛還有些節(jié)余,心里感激吳凱。這間房子住的便宜,以前有幾屆中國學(xué)生曾住過這幢房子,有人畢業(yè)走了就再找新生住進來,年復(fù)一年吐故納新,這幢房子被稱為“中國屋”。這天晚上,吳凱很晚回來,李媛開門,招手叫他進去,遞給他一個信封,說這是一個月的車錢,自己每周至少三次去學(xué)校,周末外出買東西也是吳凱帶著,他付汽油費、停車費、保險費,自己應(yīng)該分擔(dān)一些。吳凱聽了很生氣,堅決不要,說不帶李媛自己也要開車,沒有額外付出。況且,帶別人都不收錢,她的錢更不能收。說著把信封放到桌上,而后望著李媛輕聲說:“你給我洗過衣服,給我吃你做的飯,我都不會想到給你錢。你難道感覺不到嗎?我愛你。”說著吳凱拉起李媛的手,上前一步,摟住她,溫柔地望著她,停了一下,吳凱低下頭親李媛的額頭、臉頰,慢慢下移。緊貼李媛嘴唇的一瞬間,李媛一把把他推開。他嘴里的煙味讓李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