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懶得跟你們這些優(yōu)等生說話!17分很低嗎?才倒數第4而已,班上還有兩個15分和一個12分的!”以陌撅著嘴巴嘀咕道,沒有考倒數第一,對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為了這次月考,她很長時間不進網吧。卷子的每道題目,她都認真思考過再填寫答案,本以為最少能混個及格,誰知道還是考這么低的分。
“這個17分拿得很有技巧,每一道題目都寫了,只不過,全寫錯了?!痹颇汉闷鹁碜影櫭嫉?,請原諒他愚笨,他實在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做出這樣一張17分的試卷來。
“我懶得理你們!”以陌的聲音帶著哭腔,她一把奪過云暮寒手中的卷子,由于用力太快,嘩啦一聲,卷子被撕成了兩半。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大家尷尬地立在一邊,云暮寒看著手中剩下的一半卷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以陌手將卷子捏成了一團,她低了頭,不出聲,眼淚啪嗒啪嗒地就往下落??匆娝蓿蠹腋拥牟恢?。這些還未踏入社會的毛頭小子,并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一個哭泣的女孩。更何況,這個女孩是安以陌,是平日里嘻嘻哈哈,對什么都滿不在乎,永遠樂呵呵的安以陌。誰會想到,向來不管學業(yè)的她,會為了一張17分的試卷,哭得這樣的傷心。
“我?guī)湍阏称饋怼!?/p>
“不用,你們愛笑話就笑個夠好了!”以陌狠狠地剜了云暮寒一眼,她憤憤地抓起書包,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網吧。
“她不會想不開吧!聽說被傷了自尊的人最喜歡……”程浩的話音未落,他身邊的云暮寒跟著以陌的腳步追了出去。連云暮寒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追出去。多年之后,他常常想:或許,早在那個暑假,她從人群中站起摘下耳機、輕甩長發(fā)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上了她。
云暮寒是在河邊的一棵樹下找到以陌的,她正抱著腿蜷縮著,一只鞋子歪歪地甩在河邊,遠遠看去,讓他真的差一點就以為她跳河自殺了。
“你考試不及格的時候,你爸爸媽媽會怪你嗎?”以陌將頭歪歪地靠在膝蓋上,小聲地問他。
“我——沒有爸爸媽媽。”云暮寒覺得喉頭有些發(fā)澀。他本來想說,我沒有不及格過,可不知道為何,說出的是那句:我沒有爸爸媽媽。
聽到云暮寒的話,以陌詫異地抬頭望著他。她清澈如琉璃的雙眸中還氤氳著水汽,那似嬰兒般澄澈的雙瞳讓暮寒心猛地跳了一下。
“我爸爸是一個記者,經常出差。媽媽的身體不怎么好,家里的事情也不太操心。我從小就沒人管,我一直以為,在爸爸心里,新聞事業(yè)比我重要。我常常覺得自己是被忽視的一個人。以前,拿著白卷給爸爸簽字,本以為會被打一頓,可是他卻只說了一句:下次考好點,說完就拿著采訪本去上班。他忙得很,連去參加家長會的時間都沒有。”以陌并不沒有在云暮寒剛才的話上糾纏下去,她自顧自地述說起來。
“以前,我不好好讀書,只是想惹爸爸生氣,好讓他注意到我。可是我沒想到,自己,會闖大禍。上個月,媽媽發(fā)現了我放在桌上的摸底考卷子,突然捂著胸口昏了過去。我很害怕,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以前就算她身體不好,也不會那樣疼得抽搐。爸爸從醫(yī)院回到家,見到我就打了我一個巴掌,他說媽媽差一點……就被我給活活氣死了。他說他后悔生了我這個女兒。在醫(yī)院看到媽媽瘦了好多,我覺得自己真沒出息,我決定以后都不惹媽媽生氣了,我每天認真讀書做題??墒恰?,我真的成了末等生,怎么努力,都上不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