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怎么能不來呢?他怎么能不來呢?我想他,想他…..”她絮絮的說著,眼里的光彩卻慢慢都退去了,只剩下一色的呆滯,“我想他,我什么都聽他的,什么都聽他的……怎樣都行的,都聽他的……”
“夫人,快別說了,我們?nèi)バ菹⒁粫??!毕︻佁а劭次乙谎?,皺了眉伸手攙著她的手臂,慢慢的將她往房里帶。她卻忽然回過頭來看我,“莫漓,你告訴他,我什么都聽他的,我今晚就動手!噓,我今晚就動手……呵呵,殺了他……殺了他……”她眼里顯出狂亂來,掙脫了夕顏的手,昂著頭旋轉(zhuǎn),寬大的裙角舞出妖嬈的痕跡,“我今晚就動手,今晚就動手…..”
夕顏抬頭看我一眼,急忙的轉(zhuǎn)身追了過去。
“哈哈,殺了他,殺了他…..我聽話,殺了他……殺了他…..他從來就只愛我……就只愛我……哈哈…….歌如月、琴晚風,他向來最愛我,他最愛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遙遠,我卻呆呆的愣在那里,久久緩不過勁來。這個人,難道是風宇澄的母親么? 她竟瘋了?
天色已然暗下來,空氣陰寒潮濕,似乎有小小的雪珠飄落下來,晶晶瑩瑩的凝在發(fā)間。我裹緊長長的披風,緩步往竹園走。
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呢?又想起風宇澄說出“母親”這兩個字時眼里深沉的痛苦,更是覺得一切都不可思議。
剛踏進我的小屋,鶯歌已經(jīng)等在那里,她手里握著我留給她的酥餅,一雙眼笑彎成月牙,“莫漓哥哥,梅姐姐說若你回來了,請立刻就去公子那里?!?/p>
我應(yīng)了是,來不及換衣服便快步去風宇澄那邊。我晚上向來不去他那里,都是青竹伺候的,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卻急著要見我。想來是為了“菊園”的事了。
剛踏進小廳,青梅便一臉焦急的拉了我,“公子一個人喝悶酒呢,誰也不理,把我們都罵出來了。你可千萬勸著他,他胃不好,萬萬不能喝酒的?!?/p>
我皺了眉推門進屋,屋里昏暗,只一色的狼藉。桌椅、燭架、酒壇四處的散亂著。風宇澄半躺在羅漢榻上捧了酒壇飲酒,抬眼看見我,他眼里迅速的現(xiàn)出快樂來,“莫漓,你來了么?來陪我喝一杯,來喝一杯……”他說著,將手里的酒往自己口中灌去,連帶的散了一身。“上好的酒呢!”
他的臉酡紅一片,眼神渙散,動作緩遲,已然醉了。我伸手奪過他的酒壇子,“我們不喝了,你醉了?!?/p>
“笑話!我會醉么?我風宇澄會醉么?莫漓,來喝一杯!”他拉住我的手,迫我彎下身子,酒壇就灌到我嘴邊來。
我閃躲不過,大半的酒水順著我脖子灌了一身,“呵呵!”他放聲大笑,“莫漓笨死了,喝酒都會撒呢!”他笑著,丟掉壇子便伸手往我的襟口里探,想擦我身上的酒漬。我不由得惱怒,一把拍開他的手將他推開。“哈”,他一個坐不穩(wěn)躺倒在榻上,伸手指著我笑,“莫漓,我就喜歡你這樣子,明明羞澀的厲害,卻偏偏小辣椒樣的碰不得,呵呵……呵呵……碰都碰不得……”他一面說著一雙手八爪魚似的抱在我脖子上。
氣死了,這樣風流倜儻的一個人,酒品竟這樣差的!
我索性將他拖起來,半拖半抱的往浴室走。我雖沒去過,但是卻知道他臥室后面就是一間頂豪華的浴室,采用的還都是旖旎居那邊的暖泉之水。
只解了他的薄襖,便將他整個人推進池子里。他踉蹌的跌坐在水中,嚇了一機靈,回頭愣愣的看我,委委屈屈的呢喃著喊“莫漓,莫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