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小勺輕輕攪拌著咖啡,香氣四溢。想起剛剛進(jìn)來的時候,秦簡拉住自己的手,還有晚上的行程,很像一次完美的約會。先上床,再約會,他們的順序和別人完全相反,這都要歸結(jié)于秦簡的性格缺陷。她很怨懟地偷瞄了秦簡一眼。
偏巧就被秦簡給看到了。他眉頭微挑,開玩笑說:
“怎么?不滿意晚上加班?。拷o你提薪水。”
剛才是色誘,現(xiàn)在變成赤裸裸的金錢誘惑。單冬青很有氣節(jié)地拒絕了。隔了一會兒,又說:
“晚上喝咖啡,回去要睡不著了。”
說著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嘴邊粘了一點奶沫,秦簡看了很有沖動,心動,更想行動。想起那天尷尬的一夜情事件,連忙忍住??囱蹎味嗟谋?,他很了解地說:
“奶泡太多了,味道是有點重。”
“咦,你懂這個?”單冬青再次發(fā)現(xiàn)一個新的秦簡。
秦簡嘴角一揚,沒有說話,表示承認(rèn)。見單冬青還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他忍不住笑,拉她起來到柜臺前。里面咖啡師正在煮咖啡,香味濃郁。一個咖啡師有一種制作習(xí)慣,成分工序不同,出來的咖啡也不同。
秦簡請咖啡師把牛奶給自己,說要煮他的卡布奇諾。那咖啡師很爽快地給了他。
單冬青站在柜臺前,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秦簡已經(jīng)洗了手,用起沫器給牛奶起沫、沖氣,用熱牛奶打泡,他用老式的打泡壺,牛奶摜得很均勻,泡少奶多。
單冬青近乎著迷地看著他倒咖啡,加奶、肉桂和巧克力末。白膩的牛奶把赤黑色的咖啡慢慢包圍起來。秦簡把咖啡遞給她,解說:
“泡沫一樣輕松美好的生活,泡沫滅后是現(xiàn)實,咖啡有點苦,所有的加起來,是真正醇厚的生活——這個奶泡少,味道清淡,晚上睡覺不會影響。”
單冬青差點想要鼓掌。
兩人回去座位上之后,她小心翼翼,舍不得喝掉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秦式卡布奇諾。秦簡看著她,不由莞爾,覺得沒有白費力氣,一杯咖啡就可以讓單冬青大開眼界,她可真容易滿足。
單冬青可不這么認(rèn)為。雖然很不想助長秦簡的氣焰,但是她還是忍不住覺得神奇。
“你怎么會這個的?”
“我在星巴克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工。”好幾年前的事,手有些生了,秦簡覺得剛才一直在旁邊保持沉默的咖啡師實在很明理,“那是以前了,當(dāng)時我還在外面上學(xué),一邊做兼職,有時候去看電影,都是老習(xí)慣了?!?/p>
“是在美國上學(xué)的時候吧?”
秦簡一笑,調(diào)侃她:
“看不出來你這么了解我。”
“對啊,”單冬青笑得漫不經(jīng)心,“我還知道你當(dāng)時在美國讀的營銷,后來海天提出引進(jìn)人才計劃,把你從美國那邊的公司挖過來,你來海天之后在銷售部干過一段時間,后來又去策劃部做項目經(jīng)理,過了兩年就升到了總監(jiān),再是副總?!?/p>
秦簡有些意外,他愣了一陣,才說:
“你怎么會知道這么清楚?”
單冬青聳聳肩,光明正大。
“雜志上都寫著呢,你也算是名人了吧?!?/p>
秦簡有些狐疑,還看著她。
他總覺得不會這么簡單,單冬青提起他的資歷,熟悉得跟背書一樣,或者也可以解釋為她時常在關(guān)注有關(guān)自己的消息,為了什么目的呢?不得而知。他盯著單冬青,眼里有點笑意。
單冬青慢吞吞喝著自己的咖啡,能感覺到秦簡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她心里暗想,如果秦簡知道自己對他的了解比他想象的還要深,表情一定更精彩。但是她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秦簡凝視了一陣單冬青,忽然一笑,說:
“你知道我這么多事,我卻不知道你,好像有點敵暗我明的感覺?!?/p>
“只要想知道,總有辦法的?!眴味啻鸬盟撇唤?jīng)意。
秦簡心里一動。看著單冬青閃爍著燈光的眼睛,他想也許她又在誘惑自己了,可是他有點不想抵抗這誘惑。
單冬青的怪癖很多,行事也很沒有效率,他本來只想逢場作戲,不愿意這樣忍受防范加猜測,可是龜毛的單冬青,步子太慢,他如果不想大步走開,就只能配合她的腳步。現(xiàn)在是習(xí)慣了,似乎連忍受防范和猜測都成了一種樂趣。
秦簡看著單冬青,想要開口說話。
單冬青卻很不合宜地站起身來,指指墻上的鐘,說:
“這里要關(guān)門了,我們走吧?!?/p>
秦簡不由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