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療養(yǎng)院里人不多，張昭換上泳褲出來，看見幾個中年人披著浴巾從旁邊走過，走路姿勢步伐像是軍人。有個年輕人走在他們中間，他喊了一聲：“牟宇?！?/p>

那人轉(zhuǎn)過頭看是他，走過來問：“你怎么來了？你不是蹲和尚廟呢嗎？”

“今天休假?！彼粗鴦傔^去那幾個人，問：“什么人?。俊?/p>

牟宇說：“來談事的，你先玩著，我待會兒再找你，吃什么喝什么隨便要啊?！闭f完就跟那幫人走了。

轉(zhuǎn)了一圈沒看見夏葳，他撿了個藥池泡進去，快要睡著的時候，一條毛巾砸在臉上，睜開眼看夏葳穿著泳衣站在池子邊，他吹了聲口哨：“刺眼，趕緊下來。”

不大的圓池子，夏葳坐在他對面，指指邊上的牌子：“你干嗎泡藏紅花?。俊?/p>

“藏紅花干嗎的？”

“治月經(jīng)不調(diào)?！?/p>

他點點頭：“我現(xiàn)在嚴重失調(diào)。”

夏葳罵一句“缺心眼”，然后看看四周說：“這地方清凈，不像龍脈和小湯山，人多得跟煮餃子似的?！?/p>

“這以前是我們院的三產(chǎn)，不對外，后來不讓部隊搞創(chuàng)匯就包給個人了?，F(xiàn)在外面人來這的也少，基本都是各院開年會，來包個場子?！?/p>

“是你們院自己人承包的吧？”夏葳問。

“近水樓臺。”

張昭起身叫服務(wù)員拿杯冰水，夏葳瞧著他說：“呦，排骨上都能長出腹肌來?！?/p>

張昭一臉自戀的表情：“彭飛就沒有吧？”

夏葳點點頭：“不如你的團結(jié)，他就兩塊還各自為政?！?/p>

“兩塊那叫肋排?！彼昧吮剿赃?，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說咱倆現(xiàn)在都單身，要不咱往一塊湊湊？”

夏葳說：“我就是耶穌也拯救不了所有的二百五啊，我都攤上過一個彭飛了，您還是找別人吧?！?/p>

“你沒試過怎么知道不合適啊？”

“你腦門上刻著‘花心’倆字，還蓋著蘿卜章，凡人回避?！毕妮谡f。

“您謬贊了?！?/p>

“你別謙虛了。”

他把水杯放在池邊，拉著她的手，含情脈脈地看著她：“有感覺嗎？”

夏葳撩他一臉水：“有屁感覺？”

“你別鬧，看我眼睛?！彼纱笠浑p眼睛看著他，張昭說：“你眼睛跟浴霸似的，晃人，你還是看我鼻子吧。”她垂下眼瞼，看著他的鼻尖越靠越近，貼在她臉側(cè)，用很輕的聲音問：“現(xiàn)在呢？”夏威說：“沒有?！彼齑轿⑽⒂|碰她的唇：“閉上眼。”一只手扶著她的后頸，吻上她的唇。

半晌，他錯開臉，問：“現(xiàn)在還沒感覺？”

夏葳說：“你鬧夠了嗎？”

“你做我女朋友吧?！?/p>

“我比你大?！?/p>

“咱倆同年。”

夏葳推他推不動，說：“別鬧了，你有女朋友?！?/p>

“分手了，她說跟著我累?！?/p>

“是人都覺得跟著你累?！?/p>

兩人離得很近，他靠在她耳邊說：“你呢，你跟我累嗎？”

夏威說：“我把你當?shù)艿?。?/p>

“你上你弟弟學校BBS？在槍械版上留言？”他看著她認真地說，“夏葳，我真挺喜歡你的?！?/p>

夏威說：“一個彭飛我就受夠了，我不想再找一個還得時刻提防他跟別人眉來眼去，我現(xiàn)在只想找個本分人對我好，不用我操心的，那人肯定不會是你。”

張昭說：“你這脾氣，找一本分的活給你當驢使，你覺得有勁嗎？”

“怎么才叫有勁啊？吵來吵去，猜來猜去，互相懷疑就有勁？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是咱們只能做朋友。張昭，奉勸你一句，別逼得你身邊的姑娘最后都恨你?！?/p>

他松開她，靠著池壁說：“我要是在彭飛之前認識你，你會跟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