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可是……那個畢竟是男生,小姐這樣會吃虧的。”
“吃虧?”面對沈先非她倒是很想吃一次虧,可是這簡直是奢想,“從小到大有哪個男生敢對我不軌?除非他不要命了。”
“也是?!眳菋岦c(diǎn)了點(diǎn)頭,“可是這里的環(huán)境并不好,小姐為什么不住回家呢?吃又吃不好——”
“回家?那還叫家嗎?男的天天不回家,女的天天在麻將桌上,就我一個人天天面對著空蕩蕩的三層樓。大廳里那盞水晶吊燈你知道有多少塊嗎?一共是一千八百八十八塊。那一千八百八十八塊,我至少數(shù)了不下一百次!”提到她那個沒有溫情的家,她的聲音不免抬高了八度,“我喜歡上學(xué),因為每天至少有人可以和我說說話。這里屋子雖小,起碼不會讓我覺得很空。我的心已經(jīng)很空了,我不想我身邊的環(huán)境也那么空?!?/p>
吳媽驚訝地看著面前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小姐,原來她不是沒感覺,而是一直埋在心里不說而已。
“我在外住的事,我爸媽知道,那天和他們提了一下,今年這個暑假,我要感受一下一個人獨(dú)立的生活方式,他們沒有意見。你回去之后,不要和他們說我是和男生合租的?!?/p>
“嗯,若是小姐有什么需要,一定要給我打電話?!?/p>
“嗯,你回去吧?!?/p>
將幾大包衣服提進(jìn)來,關(guān)了門,桑渝便看見沈先非抱著雙臂立在和式門外,一種無形的壓力向她襲來,屋子里的氣氛讓人窒息。
桑渝暗叫一聲:大事不妙。
正想著要怎么和沈先非解釋,門鈴又響,她提著東西,剛想放下東西去開門,誰知被沈先非搶先了。
門外,這次又立著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沈先非冷著臉,看向桑渝,只見她一直背對著門,不敢轉(zhuǎn)身。
那個中年婦女看到桑渝,笑了起來:“桑小姐你在啊,我以為我走錯門了。今天我來早了一些,想早點(diǎn)打掃完衛(wèi)生早點(diǎn)回家?!?/p>
“那個,今天不用打掃了,你有事就先回去吧,改天再聯(lián)系。”桑渝急忙轉(zhuǎn)過身,擠到沈先非的身前,將門合上。
回轉(zhuǎn)身,抬眸便望見沈先非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短短的沉默,她見他沒有說話,便提起幾包衣服,剛要進(jìn)屋,他的聲音冷冷地在身后響起:“衣服你讓人洗好了送過來,衛(wèi)生也請人來打掃,待會兒是不是還有人要把飯菜燒好了送過來?”
桑渝微微動了動喉嚨,背對著沈先非,艱難地開口:“遵照約定,明天我會搬出去,今天我想在這里住最后一晚?!?/p>
提著衣服,她便走進(jìn)了臥室。
在合上門的那一剎,她聽到了沈先非的聲音:“要想嘗試獨(dú)立的生活,第一件事就是要學(xué)會自己洗衣服、做飯和打掃衛(wèi)生。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來送衣服或是來打掃衛(wèi)生?!?/p>
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他是聽到自己和吳媽的對話了嗎?
她急忙打開門,見到他仍舊還立在原地,正目不轉(zhuǎn)睛地凝視著她。她激動地問:“你的意思是我不用搬了?”
沈先非淡淡地看了桑渝一眼,收回了視線,然后一言不發(fā)進(jìn)了自己的房間。
對著那扇合上的和式門,桑渝不死心地又問:“那我能不能申請抽一支煙?”
“你試試看?!鄙蛳确抢涞穆曇魪膶γ嫘∥輦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