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有個胖乎乎的小孩兒,居然跟著一群老年人有模有樣地學(xué)太極。她看著那小孩兒笨笨的可愛樣就樂了,干脆在路邊的椅子坐下來。
也許今天會是個好天氣。雖然才九月底,但是暑氣已經(jīng)下去了,就這樣坐在露天的椅子上,清風(fēng)徐徐,神清氣爽的,甚至還覺得有些涼。
遠處的天色漸漸明朗起來,初晨的陽光開始漸漸穿透云層。
旁邊的那張椅子上坐著一個年輕男人。桑無焉剛才來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在那里,一個人朝著湖面,靜靜地閉著雙眼。大概是給人的感覺非常好,于是她忍不住偷偷地多瞧了兩眼他的側(cè)臉。
他的唇色很淺,一副薄唇抿得緊緊的,面無表情的樣子顯得有些漠然。
因為他閉著眼,才能讓桑無焉壯著膽子又盯住他再多看了幾眼。她從小視力就好,就算隔著好幾米都能觀測到他的睫毛漆黑而且濃密,上下重合在一起,好像一把小扇子。
可是,也正是因為他閉著眼,所以看不到整個五官加起來的感覺。
桑無焉一直相信,眼睛是心靈的窗口,一雙好看的眼睛是一個美人的必備條件。因此,在給予“極其英俊”的四個字評價上,她暫時將“極其”兩個字收起來,等看了整體以后再定奪。
附近有個好幾個老頭老太太在吊嗓子。還有人干脆對著湖水吆喝,據(jù)說這樣可以吼出胸腔中的廢氣,開胃健脾延年益壽。
桑無焉心情一變好就想哼歌,于是也學(xué)著他們,站起來雙手叉腰面朝“大?!?,高聲地唱了起來。
“左三圈右三圈,屁股扭扭脖子扭扭,早睡早起咱們來做運動,抖抖手啊抖抖腳,勤做深呼吸,學(xué)爺爺蹦蹦跳跳我也不會老……”
一副大嗓門吼出來,旁邊有個正在做早操的“爺爺”被她這么一唱,居然都不好意思繼續(xù)扭腰扭屁股了,緩緩地停下動作。
呃--好像是幼稚了點兒。
她想了想,又換了首。
“五星紅旗迎風(fēng)飄揚,咚咚歌聲多么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從今走向咚咚咚咚……”
這么一首《歌唱祖國》一出口,旁邊有個專門倒退著慢跑的阿姨被她那么一驚,腳下一拌蒜差點跌跤。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剛才那很好看的男人除了在她張口唱第一句的時候側(cè)了側(cè)耳朵,其余時間都在鎮(zhèn)定著。
桑無焉唱歌從來不記歌詞,一遇見不會詞的地方就哼哼唧唧帶過或者干脆自己亂填幾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句子上去。
顯然,五星紅旗后面的“咚咚”和“當(dāng)當(dāng)”都是未知歌詞的替代發(fā)音。
而且她每每去唱卡拉OK,拿起麥克風(fēng)張嘴唱不過三句就會被人群毆下場。
程茵經(jīng)常搖頭興嘆:“我們都想不通,你好歹身為某電臺還沒播過音的播音員,怎么唱起歌來會慘烈成這樣?”
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