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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驀然回顧,情感乍現(xiàn)(5)

終于愛情 作者:陸萌


從醫(yī)院回來,已經(jīng)夜里十二點了,韓孟語讓曾雨靠在沙發(fā)上看會兒電視,便去廚房里熱飯菜了。

飯菜熱好時,曾雨也聞到了一股讓她食指大動的香味,她關(guān)掉電視走到餐桌旁,桌上擺了一桌子的菜,卻只熱了一兩個。韓孟語還在廚房忙活著,曾雨面對著那一桌子的菜,垂涎不已。

那感冒來得急,去得也快,一旦曾雨覺得舒服了,便覺得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痊愈了,看到什么都想吃了,何況那一桌子的菜,都是她愛吃的。

他因為她回家,下午為她做了一桌子她愛吃的菜啊,卻沒想到,白忙活了一下午。

“來,吃這個,那些你現(xiàn)在不能吃?!闭⒅切┎顺錾瘢鸵婍n孟語系著圍裙,微躬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從廚房端來一碗素粥,廚房桔色的燈光灑在他的身后,暈出一片溫暖的氛圍,他將粥擺在曾雨面前,又替她找好了勺子。

白粥的熱氣一沖,曾雨覺得自己的眼眶就濕了,用勺子舀了兩勺吞下去,那熱度燙過喉嚨直達(dá)心里,眼眶的那股濕意便泛了又泛,她只得將頭低了又低,不讓他看見她的不自在。

她為什么要抗拒呢,她為什么不能接受呢,他足夠包容,也足夠細(xì)心,他還肯為她洗手做素粥。

她看到他因為被她睡麻了手臂,用左手去掏右邊褲袋里的車鑰匙,在醫(yī)院那么久,他一直僵著也沒讓她知道。

可能,他為她做的,很多都沒有讓她看到、知道,但是他卻一一為她做了。

第二天是周日,曾雨什么也不用做的在家休息,一切的家務(wù)活,都由韓孟語包了。下午韓孟語開車帶她去醫(yī)院打了一針,曾雨覺得自己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小咳而已,但是韓孟語還是要她周一再請上一天假,在家休息。

傍晚時分,曾雨百無聊賴地在站在二樓臥室的窗前,剛好看到韓孟語拎著垃圾去丟,隔壁的鄰居問了他些什么,他彬彬有禮地回應(yīng)著,曾雨看他將垃圾丟進(jìn)了垃圾桶,往回走時,抬頭看了一眼,曾雨一閃,躲到窗簾后,又悄悄探一點點頭,看他已近至家門,消失在視線所及范圍內(nèi)。

曾雨放下窗簾,拍著自己的腦袋懊惱不已,覺得自己是不是魔障了,竟然偷偷地看他。

顏南北打電話來,說問候一聲,問她的身體是否好些了。

曾雨愣了好一會兒,不明白他怎么會知道她生病了。他說前一天晚上打電話給她時,她在醫(yī)院里,是韓大哥接的。

顏南北在電話里道:“聽到你生病,我真著急,你得快點好起來,否則我會心疼的?!?/p>

曾雨覺得自己被雷焦了,以他們的交往程度,他怎么能說得出這樣肉麻兮兮的話呢。他要是少說一些,她或許會喜歡他一些;他要是少做些,她也或許會喜歡他一些。想到這,她突然就想起了亦舒的一句話來:你若不愛他,他靜默是錯,哭鬧是錯,活著呼吸是錯,連死了都是錯。

沒錯,錯誤不在他說了什么、他做了什么,他即使不說不做,她仍然會嫌他,原因就在于,她根本不愛他。

曾雨一發(fā)覺,便覺得再也受不了與顏南北虛與委蛇了,鼓了鼓勇氣,打斷了顏南北的話道:“南北,對不起,我覺得我們還是做朋友好了?!?/p>

對方似乎一下子語噎了,長久才又喃喃地問道:“小雨,你的意思是,我們不適合嗎?”

曾雨聽著他小心翼翼的聲音,頓時就覺得被巨大的罪惡感淹沒了,可是言已至此,她已不想出言補救,只得沉默半晌,最后,對方終于在她的沉默中,掛了電話。

吃晚飯時,韓孟語看曾雨一直郁郁寡歡,又撫上她的額頭,曾雨飛快地躲開了,吃了一半的飯也不吃了,匆匆丟了碗筷,又躲回了自己的臥室。

她不僅因為拒絕了顏南北而感覺到有罪惡感,她甚至在看到韓孟語時,將這罪惡感翻番了,她多壞吶,因為自己心里的邪惡思想,她拒絕了顏南北,還那樣地嫌惡人家,她多壞吶!

她在群里跟眾姐妹這樣說時,群里的人都驚奇萬分,被她噎得半天沒人說話。

“真分手了?”有人問。

“嗯,省得誤人誤己。”

“那正好啊,摒除一切外在干擾,可以跟哥哥好好處處啊?!?/p>

“不好,我哥他有女朋友的,還是我的同事,更重要的是,他們是我牽線介紹的。”

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都囧趴了。曾雨又道:“我哥前不久還替他女朋友買裙子了,我既然先前拒絕了我哥,我現(xiàn)在又去破壞他們,會很無恥。”

“自作孽,不可活??!”往南續(xù)北又趴地上感嘆。

“那可不一定,哥哥肯定不是這樣想的。你想一下,你替你哥介紹女朋友后,他才跟你表白的?!毙▲B樂觀地說。

可是他在她拒絕他之后,才去給王一祺買裙子的啊。

這個問題,在接近凌晨時分,突然就被答復(fù)了。

曾雨的房門被敲響時,她還混在某論壇看一些亂七八糟的帖子,知道這個時候敲門的,只可能是韓孟語,便把那些網(wǎng)頁統(tǒng)統(tǒng)關(guān)掉后,才去開門。

可是,門一開,曾雨就被眼前有些狂亂的人嚇得呆住了。

他臉上的表情,是喜,還是怒啊?

“一祺不是問題,我給她買裙子,是因為前一天她掉進(jìn)了泥坑,那條裙子除了作為讓她不小心掉泥坑里的賠禮外,也是我拒絕她的賠禮?!?/p>

曾雨倒吸一口氣,他這是什么意思?他這大半夜的,來這么驚悚的一段,唱的是哪出?

曾雨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證實這不是自己生病生出來的幻覺。

“我當(dāng)時沒有說明,是我生氣,我氣你對我有太多的顧忌,可是我現(xiàn)在跟你說,你若是顧慮那個問題,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不是問題了,我已經(jīng)跟一祺說清楚了?!?/p>

曾雨覺得自己的血液在耳朵鼓膜處呼嘯著,若是現(xiàn)在測試她的面部溫度,她想定是又達(dá)到了昨天發(fā)燒時的體溫,他的眼光灼灼,盛滿了期待,曾雨卻愣在當(dāng)場,不知道要如何回應(yīng)。

“之前我的行為太過急躁了,所以會嚇到你,你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也沒有關(guān)系,我都不為自己的魯莽懊悔,我可以等你,等多久都可以,但是,前提是我得讓你知道我在等你?!?/p>

他的這些話,為什么聽在她的耳中,明明覺得如雷滾過,卻又感覺字字披荊帶棘?在震撼到了她的同時,可又確確實實地嚇到了她,像是充滿誘惑的罌粟,一邊吸引著她,一邊蟄扎著她。曾雨覺得電視里男女主人公的對白,旁觀時往往那么唯美,一旦身臨其境,聽出來的情意顯然不如旁觀時來得心傾神往,她常常責(zé)怪女主角不知好歹,現(xiàn)下,自己是不是也正不知好歹著?

不行不行,她習(xí)慣他是那個溫文爾雅的韓孟語,她得冷靜,冷靜了,才能好好地想想,她總是需要好好想想,才會權(quán)衡輕重,才會理清始末。

“我要想想?!眱蓛上嗤季玫慕Y(jié)果,是曾雨如此嚅囁的回復(fù)。

“好!”韓孟語不多說話,轉(zhuǎn)身離開。

曾雨游魂似的回到室內(nèi),坐在床上,開始努力地想他的話,其實在他的逼視下,她差一點就點頭了,可是最終忍著沒點頭,就是因為覺得有個地方不對勁。

然后,通了。

她稀里嘩啦地敲打鍵盤,將本來和樂融融的QQ群里炸了個七零八落。

淅淅瀝瀝:你們誰,加我哥了?出賣我了?

淅淅瀝瀝:你們誰,加我哥了?出賣我了?

淅淅瀝瀝:你們誰,加我哥了?出賣我了?

(……)

在一頓狂轟爛炸的同時,她拖動鼠標(biāo),一個一個地查閱群友欄,試圖查出一些蛛絲馬跡,最后鼠標(biāo)的光標(biāo)停在了“君問”的頭像上,一雙擊,彈出他的對話框來,原本“君問”的名字,突然就變成了“子于皿上”,這個昵稱,她好像在哪里見過。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了,他是之前加過她,卻被她拉到黑名單的人,子于皿上,子于皿上,不就是孟盂嗎?

曾雨覺得自己風(fēng)中凌亂了,自己可真笨啊,這腦子長頭上,咋就不是用來想問題的呢?

這之后,很多她以前忽略掉的問題,此刻都統(tǒng)統(tǒng)想了起來,往南續(xù)北的倒戈,她在群里說過的一些話,她那些擔(dān)心猶疑,她偶爾的口無遮攔,她們別有心機的截圖、她跟他深夜的交談……

天吶,她不想活了。

她在跟她們聊天時,他看著;

她在跟他聊天時,可能她們在看著……

所有的人,都聯(lián)合起來將她設(shè)計了。

跑到群里,又泄憤地發(fā)了一大通話,QQ對話框又出現(xiàn)滿屏的刷屏式發(fā)言。

淅淅瀝瀝: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淅淅瀝瀝:我恨你們,我恨你們!?。?/p>

淅淅瀝瀝: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淅淅瀝瀝: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

然后曾雨點了群設(shè)置,退群。

做完這些,她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蒙住頭嚎叫不已,太丟臉了,丟臉到她再也不要跟群里的任何一個人聯(lián)絡(luò),包括韓孟語,特別是韓孟語,這個罪魁禍?zhǔn)住?/p>

于是,對韓孟語原本已經(jīng)培養(yǎng)出來的那一點兒好感,在這次露餡事故中,又被曾雨完全摒棄掉,現(xiàn)在別說給他一個結(jié)果,就她連看他的眼神,都是怨中帶恨。

韓孟語顯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周一早上韓孟語十分討好地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曾雨卻極不賞臉,拎了包包就準(zhǔn)備餓著肚子去上班,走到玄關(guān)處被韓孟語拉住了。

“你病才好呢,別不吃早餐,還要吃藥呢。”

曾雨就想折騰折騰他,他讓她懊悔了一個晚上,每每憶及她在群里的一言一行,她都想死去活來的,她知道他現(xiàn)在想要什么,她覺得自己正好可以利用他對她的期待,趁機也折磨折磨他,他想要怎樣,她偏偏要逆其道而行。

“‘君問’同志你自己一個人吃去吧。”她氣鼓鼓地沖他道,他卻在聞言后,“撲哧”一笑,笑得眼彎牙白,曾雨突然想起了那晚她問他是不是在等他的妻子的話來,面上騰地火燒了一樣紅了起來,急急地掙脫了他拉她的手,慌不擇路地撞上了門板,也無暇顧及,撫撫疼痛處,拉開門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在單位見到一祺時,曾雨才覺得不對,如果韓孟語是送裙子時說的分手,為什么王一祺會在之后還穿那條裙子呢?

實在是匪夷所思,也不知道韓孟語是怎樣跟一祺說的,曾雨就怕他說話太直接,傷害了人家,可是又不好意思去問一祺,甚至曾雨覺得見到一祺都會尷尬,雖然一祺沒對她表現(xiàn)出怎樣,可是曾雨就是覺得一祺不待見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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