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索取臉皮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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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店里,已經(jīng)是深夜兩點多了,我一進門就到處找那張報紙,劉家明說鐘誠偉的案子不可能當天會登報,但我確實是看到了,所以我現(xiàn)在必須把它找出來,看看到底是一份什么報紙。可是我把店里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抽屜、每一個柜子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
它不翼而飛了!
想了半天也想不起來到底把它放哪兒了,于是去廚房的小廁所里用冷水草草地洗了個澡,剛準備去睡覺,電話鈴聲驚天動地地響了起來,響得有些刺耳,讓人心悸。
我搖搖頭,暗自取笑自己的敏感,走過去抓起聽筒:“喂?”
“古小煙……”對方竟出乎意料地叫出了我的名字,是個女子,她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就像浮在半空中一樣。
“對,我是,你是誰?”我困惑地皺了皺眉頭,我來S市才不過十來天,認識的人少之甚少,除了那些偶爾來店里打麻將的,但她們也都是上了年紀的阿姨,誰會三更半夜打電話找我?
她不說話了。
“喂?你是誰啊?怎么不說話?”
她仍然不說話,那邊安靜得很,我剛想掛電話,卻又聽到了對方的呼吸聲,有點急促,像是喉嚨里突然被噎住了一塊東西,我有些害怕了:“三更半夜的開什么玩笑?你要再不說話我就掛了!”
這話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喘息聲沒了,對方終于開口說話,聲音變得更輕:“生日快樂……”咔嚓一聲,她把電話掛了。
我愣在那里完全回不過神來,太奇怪了,生日快樂?我的生日是在12月份,現(xiàn)在還是夏天,搞什么?她是不是有毛???還是打錯電話了?可如果打錯了,她為什么叫的又是我的名字?難不成是同名同姓?不可能,這種巧合的幾率太小了,如果真的沒有打錯電話,那么她是誰?她怎么會認識我?打這個電話來又是什么意思?
我查了一下來電記錄,顯示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1371138××××。我想了想,給她撥了過去。
—您呼叫的用戶已關機。
哦,老天!給我打完電話就關機?我懊惱地掛掉電話,真是莫名其妙!
我爬到床上,折騰了一晚上,剛躺下去,眼皮就開始打架,可是我睡不著,我的意識太清醒了,滿腦子全是劉家明對我講的那個血淋淋的故事,我現(xiàn)在沒有心思去分析他們的死是不是那個吊死的女人干的,抽屜里還鎖著五萬塊錢和一封信。五萬塊錢到底是誰的?是鐘誠偉的嗎?他把信和錢裝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信又是誰寫給吳詠倩的?我最開始以為是鐘誠偉寫的,現(xiàn)在看來不可能,因為鐘誠偉早在兩年前就應該知道吳詠倩已經(jīng)死了。
也就是說,寫這封信的人很可能不知道吳詠倩死了,如果知道,那還寫什么信?可為什么會在鐘誠偉手里?而且信封上沒有郵票,很顯然信不是通過郵局的。
信里面到底寫了什么?鐘誠偉又為什么在死后特地從南湖公園跑到這里來給一個空號打電話?難道他那句話純粹是說給我聽的?為什么呢?我跟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系,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鐘誠偉十點鐘就死了,雖然我沒有找到那張莫名出現(xiàn)又憑空消失的報紙,但我確信自己看到了,也確信那天凌晨四點鐘左右見到的是鐘誠偉的鬼魂,我只是很不明白,每個人做一件事情肯定都有他自己的理由,那么鬼魂呢?也有理由嗎?
我想起鐘誠偉那晚臨走時的欲言又止,他是不是想讓我去查什么?可是查什么呢?如果他們的死真的是那個吊死的女人干的,那我怎么查?去查鬼魂?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又不懂通靈術。話又說回來,既然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查起來不是比我更方便?直接在陰間找到那個吊死的女人問清楚不就完事了?何必整得這么麻煩!除非—他們的死另有其因!
難道劉家明對我隱瞞了什么?
亂!太亂了!
我只覺得腦袋快要裂開了,不能再想了。我一邊閉著眼睛數(shù)山羊,一邊暗暗埋怨母親,我本來在農(nóng)村生活得好好的,非要把我接到這里來,讓我卷入了這攪不清的渾水中。
迷迷糊糊中,我聽見電話在響,我翻了個身,不想去接,響了一會兒,它停了,然后又響了起來,我把頭蒙進被里,可是鈴聲似乎更響了,催命鬼般的沒完沒了。
“真是討厭!”我咕噥著從床上起來,開了燈,爬下小閣樓。
正當我準備接起來的時候,它卻又不響了,像一個頑皮的孩子。我盯著它,唯恐它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