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政清廳長精神飽滿紅光滿面地坐在主位上。不時翻看著記得密密麻麻的工作日記。

人事處長印寶鑒提醒：“白廳長黨組領導都到齊了……”

白政清抬起頭：“好！今天召集黨組會，專門討論，廳各處、室班子人選及新建處室領導及干部配備事宜。這已是第二次醞釀。如果沒有大的分歧，爭取明天下午最后作出決定，該上報的上報，征求意見盡快下文。人事上的事，最忌議而不決，反反復復，影響干部情緒。印處長，上次討論后黨組成員有什么新的不同意見的，今天都提出來?！?/p>

人事處長印寶鑒匯報：“前次黨組會一致通過定下來的有麻大明同志任辦公室主任；雍保平退休后武公仆繼任機關黨委正處級副書記?，F在是新處室審計處處長一職尚未定下，黨組成員提名推薦的有三人：一個是紀檢組廉劍輝，白廳長提名，擬任審計處處長；第二個是計財處舒適，錢金榮副廳長提名擬任審計處處長；第三個是姜士學現任農工商公司副經理，擬任審計處處長，是權欲農副廳長提名推薦。再有就是園蠶處推薦的卜克畯、辦公室推薦的夏蘭，擬任審計處處長職務。我們人事處對被推薦者都作了側面了解認真考核。從推薦人選看，年齡較大的有廉劍輝、舒適；年青人有卜克畯、夏蘭。我們認為，在廉劍輝、舒適、卜克畯三人中選一個較為合適，民意測驗廉劍輝票數居多，舒適、卜克畯票數不相上下。情況大致如此……”印處長匯報完畢，向白廳長點點頭。

白政清：“從人事處匯報的情況看，工作做的很細，現在意見也比較集中。人事的考察和黨組意見大體一致，都贊成擬議中的兩個人，即廉劍輝和舒適。大家再議一下?！?/p>

錢金榮：“我說幾句，我覺得舒適干審計這個差事是合適的。他在計財處干的時間也長，雖然只搞計劃，未任過會計，但對財務并不陌生。擔任處長，配上兩個得力的會計，完成審計任務還是沒問題的。再者老舒年齡也不小了，這次不用，過兩年再想用也不行了。注意用老同志，也能溫暖多數老同志的心?嘛?！?/p>

權欲農：“我贊成園蠶處的意見，推薦卜克畯同志任審計處處長，恐怕比舒適更合適些。廉劍輝同志嘛，擅長搞紀檢，留在紀檢比較好，隨時都可以提拔?！?/p>

白政清廳長聽了權欲農副廳長對廉劍輝的評價很高興。他點點頭說：“好吧，大家認真考慮，從工作出發(fā)，再仔細想想。最終少數服從多數。我再說一下，廉劍輝的工作，轉業(yè)到廳里兩年來，大家都看到了。這里就不多說了，下周六下午對所有提名者最后要確定下來。審計處也好，各處室也好都急于開展工作，部署全局計劃，班子調整越快越好?！?/p>

玫瑰餐廳，就在農牧廳大門外右側臨街的一棟大樓里，計財處的舒適與宋華倆人正在喝啤酒。

馬強、卜克畯從外邊進來，舒適一眼看到了，忙招呼他倆：“過來！一起喝一杯！”一副得意的神情。

“怎么？老舒今個這么高興！人逢喜事情神爽啊——莫不是有什么喜事臨頭了嗎？”小馬明知故問。

“喜事，什么喜事？喜氣沒聞到一點味，今天到先碰到了一身晦氣?！?/p>

“什么事能使一個樂天派老舒發(fā)這么大的火？”小馬故作莊重地說。

舒適：“大天白日地碰到了鬼打墻。中午下班在樓梯上，碰到了夏蘭。一張嘴就先來一句：‘老舒呀，聽說你要升官了，把你那寶貴的經驗，訣竅向我們介紹一下呀，我們也撈個一官半職的……’我也順口開了一句玩笑：‘你這個全廳數第一的交際花，還要什么經驗、秘訣呀，憑你這一張漂亮的臉蛋，就要什么有什么啦！’本來是開玩笑，倒招來了一堆污辱性的言辭，什么拍馬啦，溜須啦?……”

“就這么個事呀！男子漢大丈夫，怕什么！她說她的，你拍你的，何必計較！”小馬順嘴亂侃開了。

舒適默不做聲，端起酒杯直視小馬，猛喝一杯，然后沉下氣來說：“馬老弟，我老舒幾十年來工作就靠拍馬溜須過日子嗎？不！應該說一靠本事，二靠關系。同事之中，上、下之間幫助總是互相的，價值規(guī)律，交換法則才是真的。與領導相處要人家瞧得起，得真心實意地給人辦事……錢金榮副廳長推薦我認真，我也為領導賣力。就說最近錢副廳長去南方開會，忽然重視起職稱來了，專門打長途電話回來，要我盡快去給他辦好。說是錯過這個機會就沒戲了。我又是寫材料，又是跑關系，著實忙了一陣子，人還未回來，我把一切必備的手續(xù)都辦妥上報了，按遺留問題處理，就等批文了……難道這一切都不靠本事嗎？領導推薦，誰都可以推薦，何況領導！”

卜克畯聽如此說，直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