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有,紗布賣完了。"臺球廳老板叼著煙卷拿出瓶雙氧水擱在玻璃柜臺上,望著那群丫頭喊了聲,"誰有手絹什么的,借他用用。"
手絹?恐怕這年頭早絕種了。
顧羽心里笑了笑,用手絹的女生,他還真沒見過。
"要不我把裙子撕下來一塊?"夏瑤面露憂色,她今天穿的是白裙子,裙擺很大,也許可以派上用場。
"沒那么嬌氣。"顧羽斜了她一眼,"你該干嗎干嗎去,不上課又來這兒耗著!"
說完,自顧自地把外衣脫了,T恤袖子卷得高高的,拿了那瓶開了封的雙氧水就朝著自己的手臂猛倒一氣兒。
夏瑤喜歡顧羽,這在高二年級是公開的事兒。也對,一個級花,一個年級霸,蠻配的。旁邊已經(jīng)有女生開始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夏瑤,沒錯,她們很羨慕,在那個年紀通常有一種不可理喻的情愫,那些因為暴力而流動著的血液反而成了勇敢的標志和證明自己魅力的方式。更何況,顧羽已經(jīng)有足夠的帥氣來為他的暴力平添十分。
咝……說不疼是假的,顧羽有些出神地看著自己的手臂,又受傷了,上次是什么時候?
"還在流血,得包扎一下。"夏瑤咬著嘴唇說,好看的臉上因為著急而現(xiàn)了粉紅色的色澤,顧羽的傷口看上去就很深,肉都快翻起來了。
可是……可是用什么包扎?夏瑤咬著嘴唇扯起了自己的裙角準備用力了。
"啪--"突如其來的"紗布"已經(jīng)拍在了顧羽的傷口處,潔白的,可當顧羽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之后,倒吸了一口冷氣。
當然不是夏瑤的裙擺,而是衛(wèi)生巾。
衛(wèi)生巾的主人半垂了眼簾,正一絲不茍地揭開膠帶條,手上隨即半用了力,徹底把這特殊的"紗布"裹在了顧羽的手臂上。
是個陌生的女生,比他矮很多,光潔的額頭、簡單的長馬尾,穿著最普通的校服。顧羽因為錯愕而忽略了反抗,只是怔忡地由著她的舉動。
春日的暖陽并沒有過多地照進臺球廳,她背光站著,從顧羽的角度反而覺得刺眼,跟旁邊一群激動地倒吸冷氣的圍觀群眾相比,這女生面無表情得有點過分。
"這是什么?"顧羽脫口問出的是他自己也有答案的問題。
那女生總算利索地弄完了,抬起眼睛注視著他:"你可以把這個想象成是紗布,放心,剛開的封不會有細菌,總比裙擺要好。"
說完,又自顧自地幫顧羽把衣袖放了下來,補充了句:"這樣就沒人看得到。"
顧羽承認,那小片白白軟軟的東西應該是管用的,藏在袖子里暖暖的感覺,他本就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人,可是……可是做這樣的一件事情,害羞的不應該是女生嗎?
"你是誰?"夏瑤冷冰冰地插到顧羽的前面站著,出于女生的本能,她極敏感地察覺到這個陌生的同學有可能會成為她潛在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