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我?guī)熜稚仙桨輲?,我?guī)煾挡豢鲜账陂T外風吹雨淋三天,胡子拉碴眼窩深陷,師母讓我偷偷塞了幾個饅頭給他,我們好說歹說,師傅才收了他。
不知不覺,又想起了那個人,神情與門外的那位,多少有些相似。
生得人高馬大,五大三粗,相貌雖然稱得上清秀,可是常年不知笑為何物,叫他時,愛答不理,最多冷著臉瞥你一眼,無形間給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不過除了個性之外,師兄人還算不錯。他在山上住了一年,練功很勤快,對師傅師母也孝敬,房子漏水了他冒雨修了一整夜,那年楓葉最紅的時節(jié),還救過我一命,我稍微跟他親近了一些,每天圍著他轉(zhuǎn),不過三個月不到,他突然提出要走,師傅也沒有挽留的意思,從此杳無音信。
關了抽油煙機,我細細算了算,這個人消失在我的視野中,已經(jīng)快四年了。
四年的時光,我卻還牢記著一個人,一個陪伴我度過孤獨少女時光的朋友,而他已經(jīng)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的心,瞬間滄海桑田。
我已經(jīng)失去太多,縱使過去再天真無知,現(xiàn)在也學會了“珍惜”二字。
等菜上齊,林白巖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下來,溫暖燈光柔和了他硬朗的五官,他嘗了一塊排骨,然后又夾了一塊咀嚼著,還夾了幾塊到我的碗里,抬頭看了我一眼:“你打掃過了?”
我尷尬地點點頭:“反正沒事做。”
我心里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盯著他看,怕他會怪我亂動東西。
他果然怪我了。
“為什么我的房間和書房看起來還是老樣子?”
“???呃……我怕我笨手笨腳的,弄亂你的東西。”
“下次一起掃了。”
我胡亂地點頭搪塞,心想也沒有下次了,我又不是你家老媽子。
吃完飯我收拾廚房,林白巖坐在沙發(fā)上看報,我出來擦桌子的時候,覺得這場景實在太過詭異,這算什么場景呢?在外人看來,這壓根就是兩口子在過小日子。
等我拾掇得差不多了,林白巖再次駕臨廚房門口,手插著兜,一派悠閑姿態(tài)。
“待會兒去趟超市?!?/p>
不等我反應,他就踩著拖鞋輕輕地走開了。
我始料未及,但也知道他是出于好意,匆匆洗了洗油膩膩的手,出去找他說明我明天就要搬出去的事。
不料他已經(jīng)換上大衣,灰色高領毛衣配羊絨大衣,襯得他越發(fā)穩(wěn)重英俊,而他的手里還拿著一件顏色淺一點的大衣,我剛要開口說話,他霍地把衣服朝我扔來,言簡意賅兩個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