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走進了公寓。他看了我一眼，笑了：“這就是你到這里來做的全部 ”他說，“我開始覺得你來這里的惟一目的就是吃!”

他媽媽告訴他閉嘴，讓他再去拿些甜土豆餅給我。

“拜托，教授先生，把你的東西吃掉，”說，“我需要巡檢這棟樓?！?/p>

現(xiàn)在，已經在三棟樓里牢牢建立了他的統(tǒng)治，一棟在州街，兩棟在聯(lián)邦街。他喜歡每周至少去各棟樓里巡視一次。“你有芝加哥住宅局，有房東，但是我們還要確保人們聽話，”我們在步行的時候，他解釋說，“我們不能讓黑鬼們的無端行徑把這個地方變得瘋狂。因為這會招來警察，而消費者也不會再來，那我們就無錢可賺了。就是這么簡單。”

我們進入了他的一棟樓，聯(lián)邦街2315號，他點了幾個他的馬仔，讓他們跟著我們。八月的炎熱讓大廳里的混凝土墻滲出了水珠；它們摸上去涼爽，但是濕漉漉的，跟這兒的人差不多。

“我總是從樓梯間開始。”說。每棟樓有三個樓梯間，兩邊各一個，中間的電梯旁一個。“而且我通常會帶上我的人，以防萬一?！彼ＵＱ?，好像我應該知道“以防萬一”的意思。我不知道，但是我保持安靜。這些馬仔都是高中的孩子，戴著閃閃發(fā)光的廉價項鏈，穿著寬大的運動服，安靜地走在我們后面大約五英尺處。

我們開始爬樓。現(xiàn)在不過是平日里的上午十一點，但是樓梯和樓梯平臺上已經人滿為患。人們在喝酒，抽煙，聊天。樓梯間的光線很暗，而且不通風，其中的氣味令人作嘔。至于地面上的那些小水坑，我則很樂意不去了解其來源。樓梯臺階很危險，許多金屬階梯變松了或者消失了。他們都是些什么人 每一個我們路過的人似乎都認識，而他也跟每一個人說話，或點頭。

在五樓，我們遇到了三個老人，正在聊天說笑。

看了看他們，“你們都是十一樓的，是嗎 ”他問。

“不，”一個人說，沒有抬頭，“我們搬到了1206?！?/p>

“1206，哈 誰說你可以那么做了 ”沒有人回答，“如果你在1206，那你就需要付清賬單，因為你原本要待在1102的，對吧 ”

這些人只是收起了他們的啤酒罐，低著頭，接受著叱責。

招呼他的一個馬仔，“格雷普（Creepy），把這些黑鬼帶到‘排骨佬’（T?bone）那里去?！蔽抑馈芭殴抢小笔堑囊粋€好朋友，也是個高級頭目。

我們重新開始攀爬的時候，我問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擅居者，”他說，“看，許多住在這里的人并沒有租約。他們只是在樓梯里廝混，因為外面太冷了，或者他們只是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他們或許正在躲避警方，或許欠了某人的錢。我們給他們提供保護，有時候他們會失去控制，但是絕大多數人都很安靜。無論如何，他們只想在這里求個安身之所?！?/p>

“幫派保護這些擅居者 ”

“是的，如果他們在這里待著，沒人會理他們，我會確保這一點。但是我們收容不了兩百萬的黑鬼，所以我們要講規(guī)矩。他們付給我們錢?！?/p>

在我們繼續(xù)攀爬的時候，偶爾會路過某位老太太，穿著藍色的租戶巡邏夾克。說，在每棟樓里，大約會有十幾位這樣的婦女。“她們會確保老人們沒事，有時候我們會幫助她們?！贝蠹s在十三樓附近，看到了一位租戶巡邏婦女正在彎腰看一個男子，而后者正在地上蠕動著。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