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節(jié):序幕:華盛頓特區(qū)(5)

美國公敵 作者:(美)安德魯·布里頓


這個人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呼出來,將肩帶換成一個圈穿進右手的掛鉤。他打開客用門,等著看看老天是不是要饒了丹尼爾·萊維參議員的命。

非常不幸,第一個燈是綠燈,車隊開始搖搖擺擺地穿過十字路口,他低聲罵了一句。當他看到一輛走錯道的摩托車直接在開道的Suburban車前轉彎的時候,他感到一陣些微的放松。司機急剎車以避免撞到摩托車。腿上放著火箭筒的人聽到車停下來時,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他平靜地顯示了對神靈的不敬之后,又小聲咕噥著感謝上帝,推開車門走上了人行道。

無線電中傳來大喊大叫的聲音:“持槍!起來,起來,起來!”第一輛車上的特工們爭先恐后地抬起頭,瘋狂地搜尋發(fā)出威脅的地方。萊維參議員從淺睡中被吵醒,他一臉困惑地看著他的顧問。當他看到阿爾丹臉上慌亂的表情時,他立即轉身向后車窗看去。他周圍的世界完全被雨幕隔絕。直到這時他才第一次感到恐懼,動也不能動。

在腎上腺激素陡然激增的刺激下,第二輛車上年輕的司機打破靜默,試圖繞過第一輛車,但是急剎車使兩輛車靠得太近,他把車夾在了第一輛車后面的保險杠上,迫使沉重的SUV汽車慢慢停了下來。這正是殺手需要的時間。他一邊用眼睛尋找主要目標,一邊把沉重的火箭筒穩(wěn)穩(wěn)地扛在肩上。他扣動扳機,第一發(fā)火箭炮呼嘯著向第二輛車飛去,后面還拖著一條白煙凝結成的細細的飛行云。

參議員透過傾盆大雨看到一陣短暫的閃光,特工們還在對著無線電尖聲叫喊,他就閉上了眼睛。

他看到火箭炮擊中第二輛車后部之后,立即調整目標。這種M74火箭炮里面有0.61千克的加厚引火劑,一般叫做TPA,其化學性質與白磷相似,它造成的毀滅性的后果蔚為壯觀。參議員坐的那輛車變成了一堆冒著白煙燃燒的金屬物,幾秒鐘之后前面那輛車也被擊中?;鸺趶楊^中釋放出來的微粒射向附近的車輛和行人。一個特工在被擊中前想打開后門,結果被甩出20米遠,他燒焦的身體在潮濕的路面上扭動翻滾,過了一會兒他就氣絕身亡了。

獨立大道上的混亂情況簡直不可思議,因為整條街都是人,他們剛吃過午飯回來。殺手已聽不到受到驚嚇的目擊者發(fā)出的尖叫聲,他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后面那輛最先用無線電發(fā)出警告的車。他在五秒鐘之內發(fā)了兩發(fā)火箭炮,這讓最后一輛車上的特工有一點時間作出反應。他能看到車上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在車輪后面。他舉起火箭筒,但是馬上又放了下來,因為他看到已經退出人行道的那個特工端起了沖鋒槍。貝內斯利開了三槍,但是都差幾英寸沒有擊中目標,9毫米的子彈射進藝術和工業(yè)大樓的紅磚墻中,然后他的目標躲到了塔荷車后面,他的視線被擋住了。

與此同時,拿火箭筒的男人開始感覺這是個趁機溜走的大好機會。車停的角度使他能穿過史密森學會豪普特花園直接進入國家廣場。他仍躲在塔荷車后面,朝花園的入口退后兩步,然后轉身,穿過大門,沿著三條并排的小路一陣猛跑。在到達通向廣場外部的右轉彎道前,他停下來,又拐了一個彎。他劇烈地喘息,但是當他檢查火箭筒,確保最后一發(fā)火箭炮還在里面的時候,他的雙手卻依然穩(wěn)健。然后他舉起火箭筒,射出了最后一枚火箭炮。

雨越下越大,沖洗著建筑物和附近的人行道的厚厚的水簾,模糊了他們的視線,掩蓋了傷者的叫喚聲。在塔荷車的另一邊,梅甘·勞倫斯特工小心翼翼地向左移動,以韋佛式射姿保持她的標準裝備西格·紹爾P229直立,掩護同伴前進。貝內斯利只在車上拿下來一個半自動手槍,她的武器比他好得多,但是幫不上什么忙。梅甘命令自己保持冷靜,專心注視著卡車前擋風玻璃和藝術工業(yè)大樓與旁邊狹窄的小道之間逐漸變寬的間距。她沒有想她六歲的女兒或者剛剛失去的密友。此時此刻,她全部的意識都放在了貝內斯利身上,他已經慢慢移到了車前面。

貝內斯利在移動到射擊位置之前猶豫了一下,就在這時,梅甘聽到了固體燃料火箭炮可怕的悲嗥聲,它正向著小路襲來,擊中了塔荷車的乘客用門。她呆呆地站在原地,驚恐地看著三乙基鋁把整個車都燒著了,好像車是塑料做的一樣。包在TPA低溫燃燒激活劑外面的金屬在爆炸后碎成小片,深深地飛嵌到貝內斯利的臉上和胸上,梅甘聽到的最后的聲音就是他痛苦的嚎叫,然后她的世界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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