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敬和賀錚陪同岳書記來到會議室，有人送來茶水。

周子敬笑嘻嘻地對岳書記道："老領(lǐng)導(dǎo)啊，你的口才愈來愈好了。"

岳書記故意面露嗔色："你該不是在譏諷我賣弄口舌吧？"

"哪里話，"周子敬態(tài)度真誠，"聽你講話真是受益匪淺啊。"

岳書記也認真道："我們這些領(lǐng)導(dǎo)干部面對人民群眾應(yīng)該講真話，講實話，切忌講官話。"

賀錚很有同感："老百姓聽官話聽得太多了，現(xiàn)在要想取得人民群眾的信任，只能實話實說。"

岳書記贊許地望著賀錚："你的工作很有成效，從今天會議現(xiàn)場的氣氛看，廣大職工的情緒很高嘛。"

"現(xiàn)在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賀錚信心十足。

岳書記滿意地點點頭。

周子敬請示："這個改制方案，我們國資委馬上正式批復(fù)，你看什么時候上報市委？"

"稍安勿躁。"岳書記持重穩(wěn)練，"再有十幾天，他們的黃粱美夢就該醒了。在此之前，一切按兵不動。"

賀錚興奮地說："岳書記，查抄金冠大酒店的行動真是大快人心啊。"

周子敬不無遺憾："只可惜虎頭蛇尾，應(yīng)該乘勢痛打落水狗！"

岳書記笑了："這個行動實際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在打擊他們囂張氣焰的同時，故意露個破綻，從而起到麻痹他們的作用。事實上，就省公安廳目前掌握的證據(jù)來說，完全有理由繼續(xù)羈押鄭天虎。之所以放虎歸山，一則是韓市長施展的能量形成了巨大的壓力，如果強硬抗爭，會提前引發(fā)全面對峙，打亂我們的整體部署。在他們權(quán)力依舊在握的情況下，一旦形成這樣的局面會使我們陷入極大的被動。二則嘛，在巨大壓力之下趁勢放人可以引起他們判斷錯誤，會認為我們無計可施才借掃黃打黑發(fā)泄報復(fù)，還會認為我們手中并沒有什么真憑實據(jù)，奈何他們不得。這樣就可麻痹他們，讓他們繼續(xù)沉醉于黃粱美夢，疏于防范，我們恰好借此一步步實現(xiàn)既定的部署。等他們夢醒之時，也就是他們大勢已去之日。"

賀錚長嘆："什么時候我們的政治生活能變得純凈一些呢？"

周子敬深有觸動："老賀是個理想主義者。"

岳書記不愿深入討論，轉(zhuǎn)開話題："我提前給你們透露一個內(nèi)情，很快就會有重大的人事變動，你們都要有個思想準備。"

"是好變動還是壞變動？"周子敬吃驚地發(fā)問。

"任何變動都要適應(yīng)歷史潮流。"岳書記含蓄地回答。

周子敬進一步追問："你老領(lǐng)導(dǎo)能否說得明白些？"

岳書記諱莫如深："子敬同志，不要刨根問底，我們都要遵守組織紀律。到時候，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周子敬同賀錚相互對視一眼，充滿了希冀，也隱含著急迫。

政治永遠是一個難解的迷局！

Chapter 37

中紡集團產(chǎn)權(quán)交易摘牌的最后期限一天天臨近，鄭天虎幾乎天天往銀行跑。最初還是滿懷信心，漸漸發(fā)覺勢頭有些不對。幾家銀行像是相互之間通過氣似的，都說貸款申請滯壓在行長的手里，遲遲不予批復(fù)。直到只剩下最后三天，鄭天虎才得到確切的答復(fù)，不但新貸款的申請遭到回絕，還收到一紙措辭嚴厲的催還到期舊貸款的通知書！

情急之下，鄭天虎不得不放下架子又同下面的那些熟識的主任、科長們再三懇求，結(jié)果他們都說行長的態(tài)度很堅決，根本不能通融。

鄭天虎走投無路了，只得急急地來到哥哥鄭天龍的病房。

鄭天龍得知了真實情況后，如遭雷擊一般，頓時驚呆了！

"大哥，得快想辦法呀！"鄭天虎心急如焚。

鄭天龍像頭困獸，在病房里不停地來回走動……

鄭天虎邪火上躥："要不，我派人把那幾個行長綁了，逼他們給我們貸款！"

"不得胡來！"鄭天龍嚴厲呵斥。

"那怎么辦呀？真要拖過了交易期限，我們就徹底完蛋了！"鄭天虎氣急敗壞。

鄭天龍何嘗不知呀？掛牌招標的時間是二十個工作日，這期間有摘牌意向的社會法人提交申請，等掛牌期滿開始進行競拍交易，交易期限僅有五個工作日。一旦逾期不能完成交易，將視同掛牌拍賣失敗，掛牌企業(yè)退出交易市場。中紡集團在掛牌期間，由于人為設(shè)置了高門檻，只有金冠集團遞交了摘牌申請。如果逾期無法完成交易，等于宣告中紡集團掛牌交易失敗，必須退出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