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到第三層,政府確曾將軍事外交各種情報,說給我們不少,使我們于大局情勢恍然有所了解。一向局外人責備政府的心理,為之減少,而支持政府的情緒增加。舉一個例來說:抗戰(zhàn)前段,尤其初起之時,很多人殷切地希望蘇聯(lián)幫忙,亦極相信蘇聯(lián)一定幫忙,乃至期待他出兵或外蒙出兵。在看不見蘇聯(lián)積極幫忙之時,就以為政府不肯接近蘇聯(lián)。于是由責備而不諒解的心理很多流行在社會。但參議同人曉得事實不如此,便對政府沒有不諒解,而且支持政府的做法。像沈老先生、黃老先生都是在上海為多數人所信仰。他們的態(tài)度是支持政府的,便使反政府的空氣不易起來。這種減少政府與社會之間的隔閡而溝通之的效用,怕是國防參議會收效的一點。
但前兩層亦不是完全沒有效用。例如:當時后方幾個省政府主席都空著,或本人留京,或旁人兼代,君勱先生提請政府注意,大局嚴重時不宜如此。政府于是就調動補充,或令本人回任了。又如關于農產工商的調整機構,在記憶中仿佛出于黃先生建議的。
四、參議同人總是不滿意參議會這一機關。共產黨方面總不肯到會,亦是缺憾。各方要求成立正式民意機關者很多,當局亦表示接受,請大家提出方案來。聞當時收到的方案,就有七件之多。代主席汪精衛(wèi)曾向我們述說,黨內對這一問題的躊躕。他說有三點困難:一點是人數上困難,一點是產生方法的困難,還有一點是職權上困難。
何謂人數上困難呢?他說人數少了不像民意機關(參議同人即自覺人數少不足代表國民,沒有力量),非多不可。但多到幾百人的會議,實不切眼前緊急狀態(tài)中的需要,而且沒有地方開會(當時我們在鐵道部地下室開會,大本營亦在地下辦公)。事實上即有困難。
何謂產生方法的困難呢?他說正式民意機關總要用選舉方法產生出來。但要辦選舉卻是一大事。戶口不清,選民難計,地廣人多,交通不便,今戰(zhàn)事緊急,安得從容舉辦?而況從來的選舉(他包括國民大會的選舉說)都辦不好,人人皆不滿意,今倉促中更辦不好?;蛘邽閼?zhàn)事的影響,根本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