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董,倪真道大師是你們上海人呀,原來上海國醫(yī)大學校長,中醫(yī)學會名譽主席,中醫(yī)界的泰斗級人物?!?/p>
羅人恒想起來了,他妻子非常迷信倪真道,每年都想方設法要去掛倪真道的專科,沒病也要求大師開幾劑補膏。據(jù)妻子說倪真道的號非常難掛,掛號費雖然只是國醫(yī)大學附屬醫(yī)院一般的專家門診收費價格,但根本掛不上,花再多錢也沒用。
因為倪真道非常忙,世界各地都有講學邀請,有一大堆社會活動,還要帶研究生,一個月一次的門診經(jīng)常不能保證。想掛他的號只能碰運氣,如果碰巧當天大師坐臺門診,一個號上千塊都有人搶著要。
羅人恒曾經(jīng)對妻子說,既然這么神,不如找到家去,直接塞錢。妻子說找過,人家根本不接待。倪真道中醫(yī)世家,住宅在永嘉路,是掛銅牌的老別墅。大師年歲已高,已經(jīng)八十開外,錢早已是身外之物,除非省部一級領(lǐng)導估計很難請的動他老人家。
羅人恒對Jeffzhou說:“據(jù)我所知,倪真道應該很有錢,為什么要賣畫?”
“這就不清楚了,不知當初云軒怎么說動他的?!?/p>
“你接著講,你們怎么確定這幅畫是常玉真跡?”
“我們接到委托后,調(diào)查過這幅畫背景,這幅畫和那一幅撤拍的油畫是倪真道上世紀四十年代到巴黎游學時購買,兩幅畫的題材和表現(xiàn)技法正是常玉那個階段畫作的特征。而且我們還對畫作進行理化科學檢測,畫布和顏料都是上世紀四十年代法國本土的產(chǎn)品,絕對不是當今偽造的贗品。另外上海世博會上這兩幅畫在法國周展出,當時賣家已經(jīng)委托我們,于是我們專程派人到上海和領(lǐng)事館的文化官員以及上海市立美術(shù)館的專家溝通,他們對這兩幅畫都很贊賞,因此我們可以得出這是常玉真跡的結(jié)論。拍賣會現(xiàn)場對這幅畫的反響也很熱烈,這您也看到了。羅董,有云軒和我們的鑒定結(jié)果和拍賣紀錄,這幅畫的真?zhèn)螁栴}你不用擔心。”
羅人恒是拍賣場的??停匀幻靼譐effzhou這番話的意思,畫在這兩家著名拍賣公司成交的,相當于有這兩家公司背書。以后即便再有人提出異議,為了自己的聲譽和利益,這兩家拍賣公司都會咬死《花黃貓紅》是常玉真跡。
他舒一口氣,問Jeffzhou:“倪真道委托云軒另外那一幅畫拍了多少錢?”
Jeffzhou說:“那一幅常玉畫名字叫《小貓和金魚》,據(jù)說當時在拍賣前賣家臨時撤拍,所以那一幅就沒有拍。我猜是倪真道看當時市場不好,舍不得賣。”
“那這次賣家和去年云軒的買家是同一人嗎?”羅人恒問。
“是的,據(jù)賣家介紹,他是去年在云軒拍下的。”
“這么短時間就拿出來拍,是不是很奇怪?”
“當然象羅董您這樣真正的藏家是不會這樣的。”Jeffzhou拍羅人恒馬屁,“以前的藏家拍下藏品后,一般會放幾年甚至更長時間,很少會立即再拍。但是近幾年錢太多,很多商人擠進拍賣市場,完全是投機,把價格炒高,然后轉(zhuǎn)手,擊鼓傳花?!?/p>
Jeffzhou收嘴已經(jīng)來不及,這不就是說羅人恒是高位接貨的冤大頭嗎?拍賣公司的人這樣說是該掌嘴。
羅人恒表面不動聲色,但他心里最清楚,這次拍賣他就是擊鼓傳花接到最后一棒的冤大頭。就算這是常玉的真跡無疑,但是今后幾年不再可能像這兩年這樣資金泛濫,常玉的畫再賣到
他出的那個價錢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以后。
“賣家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