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爾?鮑克坐在蘭澤拉斯的一個咖啡館里,困惑地看著四周。這里都是德國人,在下午的惡仗之后,他們都在咖啡館里休息。他忍不住思考:德國人顯然可以非常容易地繼續(xù)前進,為什么要在這個小鎮(zhèn)停下?咖啡館外的一陣喧囂聲打斷了他的沉思。一個全身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推門走了進來,問誰是這里的指揮官。馮?霍夫曼站起來告訴來者,他就是小鎮(zhèn)附近的軍隊和坐在咖啡館里的士兵們的指揮官。
很明顯,剛進門的這個人被激怒了。理由非常清楚,他是第三帝國締造的英勇無畏、兇殘無情的士兵中的一員,他認為蘭澤拉斯不應(yīng)該發(fā)生這種事情。他徑直走向霍夫曼,在離對方幾英尺開外停了下來,宣布自己就是黨衛(wèi)軍中校約阿希姆?佩派爾。那一天他過得并不順利,和霍夫曼的一番爭論也沒使他的心情有任何好轉(zhuǎn)。盡管佩派爾的軍銜不比霍夫曼高,但是很明顯,他并不在意這一點:他就要取代對方的職位了。
佩派爾質(zhì)問馮?霍夫曼為什么停止前進。馮?霍夫曼底氣不足地解釋說美國人抵抗得太頑強了,認為前方至少有一個營的美軍,擔心路上布滿了地雷。他拿出地圖向佩派爾解釋他的看法,但沒打動對方。在微弱的燈光下,佩派爾看不清地圖,示意把地圖釘在咖啡館的墻上。他接著質(zhì)問馮?霍夫曼有沒有派人去偵察美軍陣地。馮?霍夫曼承認他并沒有這樣做,因為天色已經(jīng)太晚了。佩派爾在仔細研究過地圖以后,再一次被激怒了。馮?霍夫曼試圖辯解,但佩派爾沖他吼道,傘兵部隊前面根本不會有美國人。他要求馮?霍夫曼立即給他一個傘兵營,并且馬上進行戰(zhàn)斗準備,于明晨4時發(fā)起進攻。說完這些話以后,他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萊爾?鮑克目睹了這一奇怪的場面,但并沒有多想。午夜的鐘聲提醒了他,現(xiàn)在是1944年12月17日,他已經(jīng)21歲了。他并沒有預料到自己生日的最初幾小時是在一個小咖啡館里作為德軍俘虜度過的。不過他20歲的最后一天意義重大,不僅對于他個人,對于整個情偵排也是如此。雖然情偵排的戰(zhàn)友們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但他們和第394步兵團的戰(zhàn)友們在打亂德國整體進攻計劃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佩派爾之所以對馮?霍夫曼大發(fā)雷霆,是因為他的軍隊應(yīng)該在前進中發(fā)揮特殊的作用,在向默茲河推進的途中應(yīng)當充當先頭部隊,并與專門成立的第150裝甲旅的部分部隊協(xié)同作戰(zhàn)。第394團給德軍造成的時間上的延誤嚴重影響了佩派爾的前進,使第150裝甲旅漏洞百出的計劃尚未開始實施就面臨著破產(chǎn)的命運。
佩派爾戰(zhàn)斗群
當1944年12月6日“萊茵河衛(wèi)兵”計劃遞交給第6裝甲集團軍的時候,該裝甲集團軍具體的作戰(zhàn)任務(wù)尚在討論之中。如前所述,因為德軍認為步兵能夠完成首次進攻的任務(wù),所以決定不再使用裝甲部隊。但是,德軍要想盡快到達默茲河渡口,就需要一定程度的裝甲進攻力量的保障。為了做到這一點,德軍決定從黨衛(wèi)軍第1裝甲軍中抽出部分力量,組建幾支特混大隊進行部署。第6裝甲集團軍對于分給自己的進攻地段并不滿意,因為那里的地形不適合坦克行進:到處是樹林,路況很差。他們要求向任務(wù)區(qū)的南部發(fā)起進攻,那里的路況可能會好一些,但遭到拒絕。這些情況促成了部署特混大隊決定的形成。在這些特混大隊之中,一支由黨衛(wèi)軍少校赫爾伯特?庫爾曼指揮,其他部隊則由約阿希姆?佩派爾指揮。
佩派爾出身于一個著名的軍人世家,29歲時就升至中校級別的特別參謀,他的赫赫戰(zhàn)績使其成為一名特混大隊指揮官。迪特里希非常了解他,當佩派爾指揮黨衛(wèi)軍“希特勒警衛(wèi)旗隊”裝甲師在東線作戰(zhàn)時,他的英勇表現(xiàn)就給迪特里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日益激烈的戰(zhàn)斗中,迪特里希奉命向試圖從蘇軍猛烈進攻中撤退的第302步兵師提供支援,他挑了一個裝甲擲彈兵營,具體由佩派爾指揮前去救援步兵師。在前往第302步兵師的途中,佩派爾不但抵擋住了蘇軍的猛烈進攻,還渡過頓涅茨河,與飽受壓力的第302步兵師會合,一同撤往頓涅茨河附近。最終,第302步兵師成功渡過了封凍的河面,佩派爾卻遇到了麻煩:冰層太薄,無法承受裝甲車的重量。但佩派爾并沒有驚慌失措,他掉頭返回,在追擊自己的蘇軍中間殺開一條道路,干凈利落地沖到了一座橋邊。該裝甲擲彈兵營過橋之后,掉頭與德軍主力部隊會合。佩派爾因此獲得了德軍頒發(fā)給最勇敢軍人的獎?wù)篓D――“爵士十字勛章”,他的部隊也因此在戰(zhàn)場上赫赫有名。但是,他的部隊也在自己的默許下做出了一些臭名昭著的事,動輒就縱火焚燒俄羅斯村莊。到1944年,這種“榮譽”使得本來就很自負的佩派爾的自信心日益膨脹,只要他認為對方的觀點錯誤,就敢于進行指責,甚至敢于頂撞那些將軍級別的軍官。由于迪特里希(必須提出的是,他是希特勒的一個好朋友)的偏袒,被頂撞的將軍們只能忍氣吞聲,不敢使用軍事條令對其進行約束。當然,這就意味著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的馮?霍夫曼(僅比自負的佩派爾的軍銜高出一級)總是被迫接受這位下級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