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覺得是這樣?!蔽艺嫉搅艘稽c上風。
“你什么都沒得到。他和貝茜·勃朗特玩完后,就把她下嫁給一個無名小卒,她還不是什么都沒撈到?!?/p>
我用力咬住自己的舌頭以至于嘴里都能嘗到血腥味?!澳銗墼趺凑f就說吧,安妮?!?/p>
“我想我得置身事外,待到他明白我不是貝茜·勃朗特,也不是瑪麗·波琳,至少是更重要的什么。我會等到他明白地給我一個名分,一個非比尋常的名分?!?/p>
我停頓了一會兒。“如果你要的是這個,那你再也別想亨利·珀西回到你身邊了,”我提醒她,“他是不會賜‘珀西’的姓氏給你的?!?/p>
她一個箭步?jīng)_到房間這端,抓住我雙手的手腕,她的指甲死死摳住我。“再也不準你提他的名字,”她咬牙切齒地說,“永不!”
我用力扭開她的手,抓住她的雙肩?!拔覑壅f什么就說什么,”我咒罵道,“就像你對我說話那樣。你是被詛咒的,安妮,你失去了自己的真愛,現(xiàn)在就想要任何不屬于你的東西。你想要任何我有的東西。你總是想要所有我有的東西?!?/p>
她掙脫我的掌控,猛地拉開門。“給我出去?!彼畹?。
“你出去,”我更正她,“這里是我的房間,搞清楚?!?/p>
我們對視數(shù)秒,僵持如壁壘上的兩只貓,充滿了對彼此的怨懟,以及某種更加陰暗的感覺,那種在姐妹之間久已意識到的世間只容一人安身的念頭,那種意識到每場爭端都可拼到魚死網(wǎng)破的念頭。
我先讓步了,“我們應(yīng)該站在同一邊的。”
她摔上門?!斑@是我們的房間。”她協(xié)約道。
至此我和安妮的界線徹底劃清了。誰是波琳家最棒的女孩這個問題曾貫穿了我們整個的童年,如今,少女時代的較量在更大的王國舞臺上上演了。待到夏末,我們兩個人中將有一個成為國王公開的情婦,另一個則將淪為對方的女仆、陪襯,甚至是小丑。
我對于勝過她無計可施。我想要暗算她,但我沒有盟友亦沒有實力。夜里我在國王的床上,白天安妮在他的臂彎,這對我的家族而言沒有任何不妥。這對他們而言是理想狀態(tài):聰明的波琳女孩做他的同伴和智囊,能生育的波淋女孩做他的情人。
只有我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少。每晚當歡歌笑語平息,她停止持續(xù)不斷的招蜂引蝶后,坐在鏡子前,摘下兜帽,我可以看到她年輕面龐上露出的精疲力竭。
喬治時常來我們的房間,為她或我們倆帶一杯葡萄酒。喬治和我把她扶上床,把被單拉到她的肩上,看著她喝干杯中的酒,氣色才漸漸恢復(fù)過來。
“鬼知道我們會走向何方,”有天晚上喬治和我看著她睡著后,喃喃對我說,“國王沉迷于她,整個宮廷為她癡狂,她究竟想要什么?”
安妮翻了個身。
“悄悄的。”我說著,把四周的床幃拉好。“別吵醒她。我多一刻也受不了她,真受不了了?!?/p>
喬治不以為然?!斑@么糟嗎?”
“她搶了我的位置?!蔽颐鏌o表情地說。
“哦,親愛的?!?/p>
我把頭轉(zhuǎn)到一邊。“我得到的每件東西都被她拿去了。”我低沉的嗓音中帶著強烈的憤怒。
“但你現(xiàn)在不那么需要他了,不是嗎?”喬治問。
我搖搖頭?!澳遣⒉灰馕吨以敢獗话材萃频揭贿吶ァ!?/p>
他摟著我的腰,手慵懶地搭在我的臀部,信步走到門口。然后像個戀人那樣吻著我的整個嘴唇?!澳阒滥悴攀亲钐鹈赖哪且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