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名字還沒被用來命名什么海角、海灣、小島的贊助人,也被皮爾里的蠢行搞砸了。
我跟自己說,過段時間,他們會想讓自己的名字出現(xiàn)在新的地方,他們對北邊的興趣會恢復的。
""我知道聽起來很尖刻,有些挖苦人,但正如我在范德比爾特家時所說,讓我永遠離開北極,讓我只滿足于知道北極在那兒,卻永遠只能面對而無法到達,我是無法忍受的。
還有,加入皮爾里的探險隊,卻遭遇如此的挫折與失敗,同樣難以想象。
潮流的指針會轉回我們的方向。
有一天,指針會再次筆直地對著北方,德夫林。
""當下,我給我們找了一項不那么艱巨但仍具難度的目標,會讓我們保持赴北極的狀態(tài),還能讓我們的名字出現(xiàn)在報紙上并且放在贊助人面前。
不久前,阿拉斯加有座山峰測出高20300英尺,是北美洲大陸的最高點。
我想在你的幫助下攀登它。
我想做第一個登上麥金利山頂峰的人。
只用一個季節(jié)就夠了,我不會像去極地探險那樣,離開瑪麗那么長時間,這也會讓她好受些。
我們還能學點東西,對實現(xiàn)那個更偉大的目標會有幫助。
"庫克醫(yī)生和我還受邀參加了其他舞會和社交聚會。
每次,他都得為瑪麗的缺席編些理由。
我覺得這些都沒范德比爾特家的那次豪華,也許是我已經(jīng)漸漸適應了這種場合,已經(jīng)認為自己理所當然應該受到歡迎,應該有人陪在身旁,好像我過去不曾渴望過別人的陪伴,好像我不曾失去過別人的陪伴一樣。
任何一個聚會上,如果沒有克里絲丁,我便會失望。
只要她看見我,便會沖我微笑,然后我們會從人群中穿過,走到一起。
我們整晚一起跳舞、交談,所以經(jīng)常有人拿克里絲丁開玩笑,說她獨占了我。
"她很喜歡你,斯特德先生。
"克拉倫斯·維科夫說道。
他湊到我跟前說:"上帝啊,這一輩子我都沒見過誰的臉會變得這么紅。
"我經(jīng)常受邀出去,也開始經(jīng)常碰見一些曾經(jīng)見過的人,有年長的男女,也有年輕的。
他們看到我,高興得似乎我們是初次見面一樣。
如果他們感到皮爾里的信缺乏誠意,或是沒多少謝意,或是聽起來有些不合適,他們也不會說。
他們會說,那是多么大的榮譽啊,皮爾里上尉這樣的人物竟對我曾救了他而公開致謝;又是多么大的遺憾,皮爾里上尉竟不住在紐約,因工作的關系不得不呆在"可怕"的華盛頓。
要是他和我能一起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會多么令人激動啊。
別人問起我和庫克醫(yī)生下一步的計劃時,我告訴他們,我們打算攀登位于阿拉斯加的麥金利山,是北美洲最高峰,最近才被人"發(fā)現(xiàn)"和測量,還沒被人嚴重"騷擾"過,盡管阿拉斯加的印地安人幾個世紀前就知道它了。
"但北極怎么辦呢?"有人會問,"真的無法到達嗎?"我讓他們放心,庫克醫(yī)生和我從沒放棄過要到達極點的想法,但攀登麥金利山一個季節(jié)就能辦到,我們用花在格陵蘭島的一個夏天就能辦到。
像庫克先生說的,這對我是很好的訓練,會比我直接從極地探險開始我的事業(yè)要好得多。
極地探險會花費數(shù)年時間,我在生理和心理上可能還沒完全準備好。
我以前登過山嗎?只爬過那些居住在紐芬蘭的人必須攀登的高度,我會跟他們開玩笑說,但他們都會當真。
每個人都點頭,似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好像從我生長的地方便可看出,我能很熟練地攀登。
我告訴他們,我會爬到庫克醫(yī)生允許我爬的地方,或是自己能力所及的地方,怎樣都行。
我會學庫克醫(yī)生的話說:"攀登麥金利山只是實現(xiàn)更偉大目標途中暫時的一段彎路。
"我跟人們描述庫克醫(yī)生的準備工作,他們會用贊嘆與敬佩的目光看著我。
我沒提到這次探險庫克醫(yī)生主要會用他妻子瑪麗的錢,沒提起諸如皮爾里任主席的美國地理學會和其他許多機構,沒提起他們已經(jīng)拒絕了他要求資助的請求。
我也沒說,皮爾里北極俱樂部只是做了個象征性表示,他們給的是一支度量海拔的無液氣壓計和一支袖珍六分儀。
1903年5月26日,我們離開紐約乘火車前往太平洋西北部地區(qū)。
跟我們同行的還有幾位慣常的"紳士探險家",他們的父親付了錢,讓庫克醫(yī)生帶上他們。
我是第一次見識美洲大陸的廣闊。
大部分地區(qū)無人定居,似乎會永遠保有現(xiàn)在的樣子。
我們乘坐的圣安娜號蒸汽船越過溫哥華島,進入內航道,繞過阿拉斯加一帶荒涼的島嶼,在朱諾、努特卡、亞庫塔德停留。
庫克醫(yī)生說,去克朗代克河淘金的人也曾走這條路線。
6月23日,我們到達泰翁尼克。
我們把馱馬放下水,任它們游到庫克水灣。
它們上岸后非常疲乏,以至于我們覺得它們都沒用了。
經(jīng)歷兩個月危險而緩慢的行程,穿過阿拉斯加荒野上濃密而遍布蚊蟲的灌木叢,8月21日我們在麥金利山腳下搭起了基地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