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終究沒有來接我們。
這是母親從他那里接到的最后一封信。
不知道達夫妮叔母關于我的故事究竟在哪兒中斷,我自己的故事究竟從哪兒講起,不過,我經(jīng)常在想,也許就從這兒開始吧:念一年級時,有一天我從學校回到家,發(fā)現(xiàn)屋子空空的。
屋后的馬廄也是空空的,那匹馬和馬車不見了。
我以為母親外出辦什么事去了,于是等著她回來。
我等到5點以后,天幾乎黑了。
接著,我沿著德文街走到愛德華叔父家。
他還沒從診所回來,診所在街的那頭。
我問達夫妮叔母看沒看見我母親。
第二天,在信號山的山頂,人們發(fā)現(xiàn)了那匹馬和那輛馬車。
據(jù)正式的說法,母親是意外溺水死亡。
但照有些孩子巴不得讓我偷聽到的那種說法,母親爬下朝向大海的那面陡坡,爬下一塊長滿青草的礁石,從那兒跳進一條狹窄的海峽,一側是海岸,另一側是綿延伸向海天交匯之處的堅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