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把心一橫,我放開灸舞的手,起身向他們的背影沖去。
“傾城!”我聽見身后灸舞的喊聲,而身前,諦聽與洛雁同時轉(zhuǎn)身。
我不再奔跑,反是放緩腳步,一步,一步地走到他們面前。
“你不必顧忌我,”望著他的瞳眸,我輕輕地說,甜甜地笑,“我還沒到妒婦的地步呢,你想娶她就娶好了,你們現(xiàn)在這樣想在一起又不能在一起的苦悶樣,連我看了都難受,早娶早超生,不如趁太后沒明著反對的時候把生米煮成熟飯,讓她想反對也不成,不過,你可千萬別告訴太后是我說的,不然,她非把我喀嚓了不可?!?/p>
我說完,笑著用手在脖子上做了個斷頭的姿勢。
洛雁驚疑地看著我,又轉(zhuǎn)而看向諦聽,諦聽沒有回視她,卻是蹲下身,摸摸我的頭道:“老實告訴我,生米煮成熟飯這句話是誰教你的。”
“呃。。你管這干嗎,人家在和你說正經(jīng)事呢!”我一臉嚴肅地回敬他,可他卻沒有死心的意思,反是擺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著我。
被他看急了,我索性趁他不注意的時候猛然抓起他和洛雁的手,又將這兩只手重重交疊在一起道:“在草原的時候,先生教我說,君子有成人之美?!?/p>
諦聽淡去了笑容,轉(zhuǎn)眸凝視住我。我又道:“我雖然是顆棋子,可至少,成人之美這種事我還是懂的,就當(dāng)是你欠我一個情,好不好?”
我望著他笑,心里忽然慶幸起自己終于學(xué)會了撒謊,否則,此時的我絕對無法對他笑地如此純潔自然。
然而,這回,他卻不再笑了,星朗明眸微微一黯,凝聚的,竟又是曾經(jīng)對我流露過無數(shù)次的心痛。
不忍再看下去,我硬生生地移開了目光。
“城兒?!彼穆曇魪谋澈髠鱽?。
我沒有回身,只是對他擺擺手,徑直跑到灸舞身邊道:“小五,帶我去那邊玩?!?/p>
“恩。。?!?/p>
什么也沒說,灸舞牽起我的手,走向庭院深處。
很久很久以后,當(dāng)灸舞不再是鹵莽少年而我也不再是懵懂少女的時候,他對我說,傾城,你知道么,那晚我真的高興,因為倔強到不愿在他面前流淚的你竟愿意在我面前放心哭泣,可我也很難過,因為你流的每一滴淚水都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他。
灸舞說他最害怕女孩子哭,所以每次一見著我哭就頭皮發(fā)麻。
可他卻不知,正因為他會頭皮發(fā)麻,我才能在這種沒有安慰沒有阻礙的陪伴下,放心地,將這段時間所積郁的眼淚全部流出。
“哎,女人哪,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見我終于哭爽了,他不再沉默,反是又戲謔地笑望我。
我心中一惱,抓起身邊的小石子直接砸向他:“去死啦,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微一偏身,輕松躲過:“作死的是你,何必這么委屈自己,逞什么英雄?”
“你根本不會懂?!蔽野姿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