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帥,你是在留戀嗎?
高小媛找不出答案,她想不明白陳帥的東西為什么會出現。
天已經很黑了。
高小媛推開門,直接上了二層。這里,真的沒有住處,雖然她不知道給她住處的人是好心還是惡意,但起碼現在她應該是感謝她(他)的,否則她就要流落街頭。
高小媛扔下書包一頭栽倒在床上,好累,累得她躺下就再也不想起來。她微微地睜開眼睛用一種無助的眼神望著窗外。
天空在飄雪,下雪的季節(jié)總會讓人多愁善感,而雪花總會讓人的心跟著凍結。
我回來了。陳帥。
窗子的玻璃上就寫著這幾個字。
高小媛直直地看著,過了將近一分鐘她才反應過來,猛地坐起身沖到窗前瞪大眼睛看著那幾個字。
“陳帥——”高小媛開始激動了,“你還活著嗎?你真的還活著嗎?”高小媛激動得快要說不出話了,她突然想到陳帥如果還活著的話,他應該在自己的家,對,就是他自己的家。高小媛邊想邊沖出了臥室。
外面天寒地凍,刺骨的寒風吹拂著高小媛的面頰。她卻全然不顧,站在車站站臺靜靜地等著汽車的到來。地上的積雪已經漫過她的腳面,她卻似乎忘記了寒冷,心里有的只是那份興奮。
陳帥,真的活著嗎?
公共汽車駛進車站,門剛一打開,高小媛就迫不及待地沖上了汽車,找到后面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她還在緊張,如果陳帥真的活著,她或許有好多話要問他,卻不知道第一句話應該是什么。
一個麥當勞紙袋遞到了高小媛面前,她在第一時間就聞到了自紙袋里發(fā)出的漢堡的香味。她立刻看向身旁,發(fā)現龍澤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坐在了那里。
“你怎么在這里?”高小媛不解地問道。
龍澤淡然一笑:“肚子一定餓了吧,這是我剛買的,趁熱吃吧?!饼垵烧f完后從自己手中的紙袋里又取出一個漢堡,大口地吃了起來。
高小媛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著。
龍澤看向高小媛再次笑了笑,道:“剛才我一直在跟蹤你?!?/p>
高小媛立刻瞪大了眼睛:“你為什么要跟蹤我?”
“好奇!”龍澤答得很痛快。
“你……到底是誰?”高小媛警惕地看著龍澤,當龍澤看向她的時候,她又開始緊張。龍澤看著她緊張的樣子又笑了:“易真是我表姐。”他又咬了一口漢堡。
原來是這種關系,這倒解釋了那天晚上在易真家同時看到她和龍澤的事情。
“我們在同一個學校。你和易真在高一一班,而我……”龍澤意味深長地看向高小媛,“我在高一三班?!?/p>
高小媛的面部表情僵住,她記得自己剛入學的時候沒見過他和易真。
“我和易真本來都不在這所學校,是這兩個月才轉過來的。不過易真活潑開朗很快就適應了,還當了班長,我卻不喜歡說話。”
“你們住在一起?”高小媛在想他們是表姐弟關系,應該是不住在一起的。
“本來不是,但現在是了?!饼垵傻?。
高小媛不解地看著龍澤。
“我搬到易真家住,是因為你?!饼垵傻幕卮鸷苤苯?,這倒讓高小媛更迷惑了。
龍澤看出她的迷惑,于是簡單解釋道:“高一零班在那場爆炸中消失,我很想知道原因,就這么簡單?,F在你可以吃東西了。”
原來是這樣,他也是因為好奇,高小媛沒有再多問什么,從紙袋里取出漢堡默默地吃著。
“你要去哪兒?”這回輪到龍澤問她了。
“陳帥家?!备咝℃码S口答道,答完后又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妥,“那個……我是想去……”
“陳帥,本名叫鄧卓凡吧?原來高一零班的學生,后來也消失了?!饼垵蓞s不給她反悔的機會。
高小媛沒有再說話,只是低頭默默吃著東西。不過,她在心里問自己:應該相信身旁的這個男生嗎?但為什么她總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他……那么像許安。
不,她不再想他,再也不想記起他。
到達陳帥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
站在大門前,高小媛仰視著那座房子,那里曾經住著學校的上一任校長陳校長,那是陳帥的母親,可是因為她……陳校長已經不在了,而現在陳帥的東西卻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如果他真的活著,她的內心或許會減少一些罪惡感。
房子里黑著燈。
“看來這里應該有段時間沒人住了?!饼垵烧f道。
高小媛沒有出聲,走上前按動門鈴。
里面沒人出來開門。
高小媛繼續(xù)按著,一遍又一遍,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龍澤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用力拉住了她的手。
高小媛責備地看著龍澤:“為什么不讓我按!”
龍澤沒有說話,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大頭針將其弄直,然后插進鑰匙孔中,只是幾下的工夫,門就被打開了。
“沒人開門應該就是沒人。不過你非要進去,我?guī)湍?。?/p>
高小媛有些埋怨地看了一眼龍澤后,推門走了進去。
在門開的那一剎那,她仿佛又看到了陳帥斜倚在門前的樣子,他老是嬉皮笑臉,總是那副狂妄不羈的樣子,她多么希望還能看到,可惜眼前卻什么也沒有。
有的只是死一樣的寂靜。
高小媛慢慢地走了進去,再掃視了一圈后,她直接走上了二樓,一個一個房間尋找,她總希望能找到陳帥,哪怕是某樣東西也好??上?,她什么也沒找到。
那個人似乎從來就沒有回來過。
高小媛失望地走下樓,走出了那間房。
龍澤什么也沒有問,只是在最后看了一眼那個房子后將門帶上了。
二樓的樓梯拐角處突然出現了一雙腳,那雙腳慢慢地從樓梯上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