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地兒和險兒的姐姐匆匆地趕了過來,他姐一看見他的樣子,馬上就痛哭起來。安慰了半天,好不容易平復之后,我?guī)е阋黄饋淼结t(yī)生辦公室再次了解情況,最后按照三哥的交代,把虛構的事實仔細地給她姐說了一遍。
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他姐姐要我們先回家去。當時已經是半夜三點多了。也許是她姐姐低沉的情緒影響了我們,片刻前的一絲輕松消失無蹤。
幾個人默默走到了醫(yī)院的走廊上,在長凳上坐了下來,誰也沒有提起要回去。大家就這么呆呆的一排坐在長凳上,默默地抽著煙。
當時我們可能聊了些什么,但是我的印象已經模糊。
我只記得那晚走廊上的白熾燈光亮得晃眼,迷迷糊糊的眼中都是一片白色,空氣還有一股很淡卻很清涼的味道,若有若無地鉆進鼻孔,弄得鼻子酸酸癢癢的,很不舒服。
不知過了多久,武昇他們四個都已經東倒西歪地開始睡著,我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整個腦袋都嗡嗡作響,思緒如潮。
記得有位大師曾經說過一句話:人生之峰回路轉,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是的,這個有別于尋常的夜晚,命運首先給予了我們一個三哥??恐倩⑼奈覀儑L到了征服雄性同類的快感和那虛無的風光自豪。
在年輕的我們還沒有從亢奮的情緒和膨脹的自信中走出時,它又把向志偉送到了我們的面前。
一場徹底的慘??!讓一切的亢奮和自豪就像浪推沙堡一樣,在一瞬間被摧殘一空。這一切確實是太刺激了,在如此強烈的刺激下我們每個人都表現(xiàn)出了異常。
狠狠地甩了下頭,我起身走到了醫(yī)院的門口,夏夜清涼的晚風迎面吹來,我稍稍感到了一絲清醒。
點上一支煙之后,一個人坐在醫(yī)院的臺階上,我想了很多很多。
當三哥問我們該怎么辦的時候,我想的都只是狠狠地把向志偉打一頓就算了。當險兒平靜而決絕地說出要殺了向志偉時,我知道事情不再是那么簡單。因為險兒說話時的眼神我曾經見過,在我們都還很小的時候,就已經見過了。
險兒的那句話,讓我確切地感覺到事情在向著一個新的方向發(fā)展,而這個方向通向一個全新的,我從未涉足的世界。
我知道一旦踏上了這個方向,前面等著我的必定是根本無從預測的變數(shù)。
人總是習慣在熟悉安全的世界中生活。
所以,當時的我感到了一陣陣恐慌與彷徨,為那些不可預測的變數(shù)而恐慌,為將要踏上這條一無所知的嶄新的路而彷徨。
不過我也絕對不會再像當年一樣,讓人踏在我頭上過活了,也為了被無數(shù)人說濫的那個“義”字,我沒有選擇,只能打拼!
不知道想了多久,天色開始泛白。叫醒他們吧,也許,得找個機會,好好和他們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