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拉起手剎，丟下目瞪口呆的貴妃醉酒，下車尋找肇事者。

車邊，一輛破舊自行車倒伏，而不遠處有一黑影匍匐在地。

小宮臉色煞白腿肚子抽筋，艱難地摸到黑影前，顫顫地輕聲呼喚：“喂，喂?！辈灰姾谟皠訌?，望了望馬路兩頭，只聽得偶爾呼嘯而過的汽車聲，如果說還有能聽到的聲音，那就是從胸膛里發(fā)出的突突狂奔聲?！巴炅?！”

“我的媽呀！”黑影竟然悠悠地站立。

小宮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貼著黑影問：“怎么樣？”

“哎喲！”黑影哼了一聲，活動了四肢，說，“沒事。”

“沒事就好。你嚇?biāo)牢伊恕！焙谟凹s莫四十歲，頭發(fā)蓬亂，胡子拉碴。小宮看了大概，均勻了呼吸，說：“你騎車不看著點，紅燈你也闖？你不要命別害人??！”

“對不起了大哥?！焙谟白叩阶孕熊嚽?，伸手去拉自行車，“趕時間，沒注意?！?/p>

小宮幫忙扶起自行車，撿起黃布包，掛在自行車龍頭上，說：“帶你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我是歪倒地滾了一下，沒事的?！焙谟巴浦孕熊嚲鸵?。

“你沒事，我還有事。你等一等再走。”小宮突然想起了被撞的車。

貴妃醉酒已經(jīng)走出高度驚悚的狀態(tài)，也去尋找碰撞之處。小宮在車頭前罩上發(fā)現(xiàn)了擦痕，心頭堵住了，蹲地不起。貴妃醉酒湊過來用手摸了摸擦痕，回頭找肇事者，發(fā)出尖叫聲：“人呢？跑了！”

“??？人跑了？”小宮慢悠悠地直立。

“趕緊追，叫他賠償！”貴妃醉酒跺著腳，焦慮地說。

“他是一個農(nóng)民工，身上哪兒有錢？算了！”小宮望著玩命逃跑的肇事者影子，說。

“哥哥心腸真好！”貴妃醉酒說，“我賠你修理費?！?/p>

“上了保險的，讓保險公司埋單吧?！毙m上了駕駛座，推擋回位，說，“上車?！?/p>

“哥哥，都是我惹的禍?！辟F妃醉酒滿目內(nèi)疚。

小宮將車開進江邊小公園里，心有余悸地趴在方向盤上悶頭抽起了煙。

“是不是不好交差了？”面對突然的沉寂，貴妃醉酒大氣不敢出了，膽怯地望著小宮。

“沒什么！”小宮勉強地笑了笑，說，“別想了啊，想點開心事。”

“哥哥對我真好！”貴妃醉酒鉆進小宮懷抱。

激蕩的長江，空曠的公園，一對肉體融為一體。

深夜十一點，貴妃醉酒謝絕護送，在鄭州路下了車。小宮左肘支在車窗上，夾著閃著火星的香煙，和著音樂回味剛才草地上的激情，單手駕車飛奔。

回到車隊，打開燈仔細檢查了車內(nèi)，確信貴妃醉酒沒有遺留下發(fā)絲，提著她贈送的兩條軟中華香煙，鎖好門，繞過車頭，陰影悠悠籠罩心頭：今晚有收獲，缺憾猶存。如果不仔細觀察，這細長的劃痕，單憑肉眼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小宮安慰自己道。

已經(jīng)睡下的萍萍睜開眼睛，摸著小宮健碩的肌肉。

“今天跑了兩百公里的路，我累了！”小宮抽出萍萍的小手，側(cè)身而睡。

“這么累，是不是在外面搞了女人哪？”萍萍嗔道。

“你真不心疼人！”小宮振振有詞地回答，“睡吧，明早我還要接老刁呢?！?/p>

翌日，將老刁接回了監(jiān)獄，在老刁下車前，小宮說：“刁監(jiān)，您給的錢我捐了，有記錄的?！?/p>

“捐……”老刁愣了愣，“哦，我知道了?！?/p>

小宮吃了早飯回到車隊，故意將車一頭頂向墻壁而停，憐惜地前后左右地觀察那一道刮痕。

“六子哥，自己車還沒看夠？”小賈老遠地招呼。

“車臟了，我看是不是要到洗車點?！毙m隨便應(yīng)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