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要注意身體?！敝芏鱽矶撜f。

“我會注意的?！?/p>

“少抽點煙?！?/p>

“沒辦法，這是我個人的愛好。弼時同志也是同好??！”

任弼時叼著煙斗，無聲地笑了笑。

“放心吧，尼古丁不會比蔣介石更兇吧？”毛澤東抽了一口煙，“大家都在，正好商量一下。我們的解放區(qū)已經(jīng)空前地擴大，隨著戰(zhàn)爭的推進還要繼續(xù)擴大，我們 肩上的責任將會越來越重。過去的一些小解放區(qū)合并成了大解放區(qū)，地方政府也要合并，同時，是考慮成立一個中央政府的時候了。要成立中央政府，就必須解決 它的合法性。對蔣介石那個法，我們是不承認的，我們是‘無法無天’，但是我們要合人民的法。要合人民的法，就要采取民主的方法。我想應(yīng)該分為兩個步驟： 首先，把全國各民主黨派、各人民團體的代表人物邀請到解放區(qū)來，開會進行民主協(xié)商；然后，在這個基礎(chǔ)上召開人民代表大會，民主選舉中央政府。你們怎么看 ？”

“主席考慮得很細致、很全面。成立中央政府，是時候了。”周恩來說。

“有了中央政府，我們就更能號召天下了?！比五鰰r說。

“好哇，這是鑼對鑼，鼓對鼓，跟蔣介石唱對臺戲呀！”聶榮臻說。

“只要我們唱得好，有梅老板那樣的水平，那樣的風度，那樣的人緣，他蔣介石那個臺子底下的觀眾，慢慢地就會都跑到我們這邊來?！泵珴蓶|笑著說，“只剩下 零零星星個把人捧場，蔣介石是唱也不是，不唱也不是。那才叫窮途末路哪！”

大家都笑了。

“召開民主人士會議的地點選在什么地方好呢？大家議一議?！泵珴蓶|問。

“因為我們晉察冀跟平津的民主人士有接觸，所以我有些了解。這些民主人士都是些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物，過慣了城里的優(yōu)越生活，讓他們來咱們這個窮山溝開 會，他們恐怕不樂意。”聶榮臻說。

“有道理。他們不像我們，在農(nóng)村已經(jīng)習慣了?！比五鰰r點著頭，吐出一口煙來，“恐怕得考慮在城市里開。”

“咱們解放區(qū)最大的城市，最拿得出手的城市，就是哈爾濱了。”周恩來說。

“哦，高崗那里……”毛澤東抽了一口煙，思忖著，“就定在那里吧。時間呢？大家說說看?！?/p>

“現(xiàn)在是4月，再快也得籌備一段時間吧，還有路上的時間哪?！比五鰰r說。

“就定在今年秋季吧。時間長一些，比較從容?！敝芏鱽斫ㄗh。

“好。名稱？既要正，‘名不正則言不順’哪，也要響亮，能聳人聽聞！”

“主席，我想了個名字……”周恩來眼睛一亮，笑了，不再往下說，好像在賣關(guān)子。能看出他對那名字很滿意。

“我也想了個名字?。　泵珴蓶|也說到半截打住，也像是在賣關(guān)子。

“慢 ――”任弼時舉起右手來，好像叫“暫?！钡牟门?，“你們都先別說出口，一人寫在一張紙上，讓榮臻和我評一評，誰起的名稱更好?！?/p>

“好，那就一人寫一個，弼時和榮臻也寫，來個民主評議呀?！泵珴蓶|興致勃勃地建議。

“不不不，我們還沒想好，還是你倆寫吧?！甭櫂s臻與任弼時幾乎異口同聲。

“好吧，就我和恩來寫吧。你們可不要偷看哪。”毛澤東轉(zhuǎn)過身去，用毛筆在信箋上飛快地寫了幾個字，然后折疊好，轉(zhuǎn)過身來。

周恩來掏出小筆記本，用鋼筆在上面鄭重地寫了幾個字。

“好啦，該交卷了。都拿過來吧?！比五鰰r把煙斗叼在嘴上，伸出了兩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