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1940年5月，在新正縣三甲原，陜甘寧邊區(qū)第二師范的全體師生背著行李在艱難地前進，人人臉上揮汗如雨。副校長劉瑞芳跑前跑后呼喊：“大家保持行軍距離，不要掉隊！”有的女生身體弱，走路困難，停下來。有的男生搶過她的背包背上，繼續(xù)前進。

這群師生的身后，炮火連天，敵人正向他們撤出的地方進攻。有的同學很膽小，邊走邊叫：“劉校長，敵人！敵人就要追上來了！”

劉瑞芳說：“大家不要怕，后面有我們的軍隊在掩護呢?！?/p>

這時，習仲勛和楊再泉各騎一匹馬，從后面追了上來。習仲勛從馬背上跳下來，說：“同學們，敵人已被我們獨立三營打垮了，大家不要怕?！?/p>

“那我們還撤不撤？”有同學問。

“撤，照樣撤。”習仲勛斬釘截鐵地回答。

劉瑞芳對大家說：“大家停一下，讓習書記給大家講一講情況。”

在高原的一棵大樹下，同學們席地而坐。

習仲勛講：“同學們，各位老師們！我是咱們邊區(qū)第二師范的校長，我有責任為大家的前途、為同學們的出路負起責任。我們二師不僅僅是一所學校，更是培養(yǎng)革命戰(zhàn)士的熔爐。各位老師和同學們不僅僅是老師和學生，而且是革命戰(zhàn)士，對敵斗爭的勇士先鋒，在困難面前是泰山壓頂不彎腰的英雄。今年5月以來，國民黨頑固派又加緊了對我們分區(qū)的武裝摩擦，逼我們退到山里去。第二師范更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為了同學們的安全，為了大家能安靜地學習文化科學知識，分區(qū)黨委決定將二師再次搬遷。我們學校在炮火中誕生，已經(jīng)過了七次建校、六次搬遷。這是最后一次，搬到那里去，馬欄！”大家一聽，熱烈鼓掌。

習仲勛繼續(xù)說：“要遷到馬欄去，因為我們分區(qū)黨委和專員公署也要遷到馬欄去。那里被重山包圍，易守難攻。我們可以在那里安靜地學習。不過那里自然條件差，我們又要白手起家，自己動手挖窯洞，建校園，還要開荒種地，要解決衣食住行問題，大家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師生們齊聲回答。

“出發(fā)！”劉瑞芳下了出發(fā)的命令。

隊伍又出發(fā)了，習仲勛站在那里向他們招手：“馬欄再見！”

二

馬欄，同學們在打窯洞。有的在做桌凳。有的在修校園，栽花種草。還有的在燒水做飯。有的老師坐在大樹下把紙放在膝蓋上編寫教材。

學校正式開學上課了，習仲勛又來到了學校。副校長劉瑞芬給習仲勛匯報說：“有一個學生說彬縣師范條件好，說我們關中師范師資好，他嫌這里太苦，想去彬縣上學。你給大家講一講?！?/p>

習仲勛說：“看來，我們一定要把革命道理給大家講清楚。特別講清為什么人服務的問題?！?/p>

第二天習仲勛專門給全校學生上了一次政治大課。他說：“同學們，我們在這里學習，目標是什么，大家弄清楚了沒有？我習仲勛參加革命也不只是為了個人，而是為了國家，為了中華民族，為了勞苦大眾翻身得解放。有了這個目的，我們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得通，什么困難都可以克服。我們今天吃苦，是為了明天的幸福。紅軍長征那么艱苦，又犧牲了那么多人，他們?yōu)榱耸裁?？再說，我們今天不光是學生苦，老師也苦，陜甘寧邊區(qū)的干部群眾都很苦。但一定會苦盡甜來。大家相信不相信？”

學生齊聲回答：“相信！”

習仲勛大聲問：“有沒有信心？”

“有！有！有！”呼聲在山峪中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