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死哪去了,這一段連個影也沒見,孩子他也不問。”那少婦叫曹芷,只聽她慢慢地有些怨氣地說。
“你到亭里去找他啊。這街門里男人就是靠不住,你不看緊了,不知哪一會就被別的女人給勾去了?!迸习蹇粗桥苏f。
“我去了,總說不在。”曹芷回答。
看姐姐留意那女人,呂須也跟著那女人瞅。這時聽到武負問起劉季,忽然腦子里一驚,馬上意識到父親給姐姐提親的那人也叫劉季。她當即對姐姐和母親說:“母親、姐姐你們聽,那老板問這女的說劉季怎么也不來了,這女的好像是劉季的媳婦,還說到亭里去找過他,不會是父親給姐姐提親的那劉季吧?”
呂雉和母親也隱隱約約聽到了老板和那女人剛才的對話,呂雉不禁眉頭一皺,心想肯定不是她要嫁的那個劉季。母親感到這事有些不對,難道會有兩個劉季,而且都在什么亭里當差?她想到不會這么巧,一定是那劉季沒說實話,我們初來乍到,被他騙了也未可知。這事一定還要再打聽打聽,弄清了再說。她這么想著,當著女兒的面又不能直說,只得含糊道:“不會是那個劉季,世上人重名的多了。我們趕快吃飯吧。”話雖這么說,幾個人心里都犯了嘀咕,沒再吃幾口就都說吃飽了。
呂夫人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把在武家飯店里聽到的劉邦的情況向呂公說了,呂公聽后表情木然,像是對著夫人又像是自言自語道:“會有這回事?要真是這樣,那就算了,我們雉兒總不能嫁給他作二房?!边^了一會兒,又說:“這事還要再打聽清楚,不能憑路邊聽來的幾句話就當了真?!彼麑嵲谟X得劉邦這個人將來一定能成大事,不能輕易放手,還有單縣那邊的事也想讓他給出一口氣。
一連半個多月,呂公和夫人都到外面了解劉邦的情況,呂公問衙門里的人,都說劉邦并沒有婚娶,問市井百姓也有知道的,說劉邦沒有家小,也有說不知道有這個人的。呂夫人遇到的情況和老頭子差不多。這也難怪他們問不出什么頭緒,一是沛地人向來直爽厚道,有話說在當面,從不在背地說人短長,二是他們初來乍到,誰想在一個陌生人的面前說一個大熟人的不是?再者他們問的是劉邦是否成家,鄰里街坊確實沒見過劉邦有家有院,怎會憑空捏造呢?至于劉邦和曹芷的那點風流韻事,只有他朋友圈子里少數(shù)幾個人知曉,知道是那女人對他有意,他是有一次喝醉酒了沾染上了那女人,感覺還不錯,他又孤身一人,從此想那事的時候就跑去混一夜。那女人畢竟是結(jié)過婚的人,每一次都把他侍候得舒舒服服的,叫他漸漸迷上了她。沒想沒幾次卻使那女人懷上了,他后悔不及又沒有辦法。但從內(nèi)心他又不想和她結(jié)婚,他怕娶個寡婦回家劉老太公會不讓他進家門,也會招來鄰里的恥笑。這事就這么一直放著,外人不知道,當然也沒有人告訴呂公。
呂公和夫人一直沒問到劉邦確鑿的情況,又對那天飯店里聽來的話放不下,老兩口想只有哪天劉邦來親口問問他本人了。這日呂公正在院內(nèi)棗樹下石桌上和隔壁鄰居閻公下棋,家人走來向他稟報說:“老爺,有位官人來訪?!眳喂嗳詹灰妱畹情T,以為是劉邦來了,一邊下著棋,一邊回答:“請他進來吧,看我們下棋。”
家人把客人領(lǐng)到呂公跟前,指著呂公說:“這就是我們家主人,你們談吧。”呂公抬眼看去,并不是劉邦,忙要起身問:“敢問你是——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