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這樣的大協(xié)作,有意義嗎?值得嗎?你們把手伸起來我看看!大家贊同不贊同我的觀點?
臺下早已被臺上說話的人深深感染了。這回齊刷刷地把手舉了起來。有人怕部長看不到,就干脆站立起來舉手。
余秋里高興了,他不僅看到他的戰(zhàn)友們?nèi)寂e起了手,而且連新疆局的王其仁、青海局的李鐵輪,還有四川局的張忠良,他們?nèi)寂e了手。
好嘛,大家都同意我這個觀點,這證明我們開這個會是成功的,達到了統(tǒng)一思想的目的。但是我確實也要進行自我批評:我們以后不管打什么大仗惡仗,也不管像玉門這樣風格特高的油田怎么不叫苦、不喊冤,我們在集中兵力的時候,也得講究從實際出發(fā)的原則,不能像割韭菜似的,或者像殺雞取卵那樣,那絕對不成的。新的基地、新的油田要開發(fā),也不能把老的油田、老的基地丟掉和破壞掉嘛!那不是真正的馬克思主義做法!
“好――”誰在下面高喊了一聲,一看原來是新疆局的王其仁。
“好好!”也不知誰附和了一聲,于是整個會場里“好”聲一片,掌聲一片。
余秋里趁著大家鼓掌之際,往會場掃了一遍:他高興地看到了想看到的人,于是站起身:秦文彩同志和李德生同志,你們都來了??!去年我在四川會戰(zhàn)期間沒有認真聽你們的意見,而且也不正確地批評了你們,還有張忠良同志也提了很好的意見,我沒有接受?,F(xiàn)在,我再一次代表黨組,也有我個人的意思在里面,我向你們檢討,向你們賠禮道歉!
將軍部長突然莊嚴地挺直胸膛,舉起右手,向秦文彩、李德生等同志又敬禮,又鞠躬。
“嘩――”這回掌聲真是雷鳴一般。華僑飯店的服務員以為出什么大事了,紛紛擁到走廊和會議室的門外,當她們聽到里面隨即傳來歡笑聲時,才微笑著回去干自己的事。
“同志們,現(xiàn)在我想趁這次會議的機會,向大家報告一下明年――1960年咱石油部的工作計劃。明年可能對我們石油人來說,是個好年份。我們的松遼已經(jīng)出現(xiàn)希望的曙光,如果勘探計劃繼續(xù)發(fā)展,我們要準備組織一次史無前例的大會戰(zhàn)!徹底把中國貧油的帽子扔進太平洋去!同志們有沒有決心啊?”
“有!”會議室的房頂出現(xiàn)了強烈震顫。
余秋里這回笑了。是該值得笑一笑了。石油部的華僑飯店會議已經(jīng)過去了45年,當我懷著一顆虔誠的心,一步一步走入這段歷史并再回過頭看看后來新中國石油走過的石油史,我才深深地理解了康世恩同志為什么說此次會議是“中國石油工業(yè)發(fā)展的里程碑”了。是的,石油工業(yè)與其他行業(yè)很不相似,尤其是中國的石油工業(yè),這個行業(yè)本身的基本特點是它的“未知數(shù)”,油在哪兒是未知數(shù),能不能成為油田開發(fā)、怎樣開發(fā)、開發(fā)的結(jié)果又會怎么樣等等都是未知數(shù)。對待這樣一個特殊戰(zhàn)役,靠常規(guī)的工業(yè)化運作簡直是無法前進一步。
“好,現(xiàn)在散會!”
代表們帶著一身熱血,紛紛離開北京,準備接受更大的任務。而新疆局和青海局、四川局等局的領導沒有先走,他們圍著余秋里和康世恩等部領導就是不走,說一定要從部長嘴里聽到下一步如果松遼要大干,必須有他們幾個局的任務、而且是最光榮最艱巨的任務才走。
“放心,余部長絕對不會輕易將啃松遼的硬骨頭任務放過你們幾個局的!他是干什么的?指揮打大仗打硬仗的將軍!他最知道關鍵時刻用誰不用誰!回去吧,好好統(tǒng)一思想認識,做好松遼大仗準備!”李人俊對幾個局長表態(tài)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