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身與蕭曉蘭背道而行,卻聽見她的聲音從身后很遠處傳來:“南影,你成熟點吧!這個社會不需要佐羅,不需要羅賓,不需要夜神月,這個社會不需要以暴制暴,以違法的手段對付違法,就是犯法。收起你那可笑的俠義精神,別再給關(guān)心你的人添麻煩了!”
我沒有回頭,我走得更快了。
看不見的悲傷,總隨時間流向遠方。
我開始一個人漫步在城市之中,看著來去的人流在四通八達的街道上編織著時光的暗影。夕陽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被樓宇分割的天空,夜晚大踏步地走來,你甚至可以聽見咚咚的腳步聲。然而,黑暗卻并未降臨,鱗次櫛比的房屋亮起鱗次櫛比的燈火,車如潮水,人如流水,黑夜不像是一個結(jié)束,更像是一個開始。
短信提示音響起,我停下腳步,拿出手機,號碼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1186719。
我打開短信――
南影:
你于今天(二○一○年四月一日)十四點在風林北路十字路口一家面館門口,發(fā)現(xiàn)對面有四個人對你指指點點。通過讀唇術(shù),你獲悉了他們有要搶劫你的打算。于是你故意拿出手機讓他們看見,誘使他們搶劫,同時撥打電話報警。你經(jīng)過簡單的計算,將地點設定在下一個路口,而不是你本來所在的地方。在對面的人穿越馬路過來的時候,你已經(jīng)報警完畢。之后你逃跑,他們追趕。經(jīng)過大約五分鐘的曲折奔跑,在下一個路口你故意讓他們追上,同時警察趕到。
我說得對嗎?
看了這條短信,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錯,這的確是我的想法。我是故意拿出手機,讓他們看見。而我打的那個電話,也并不是在錄口供的時候所講的那樣打給一個朋友,而是直接撥打了110??蛇@條短信怎么會揭示這一切?這件事情本該只有天知地知我知,難道對方當時就站在我的身邊,并且會讀心術(shù)?
突如其來的短信將我無所事事的態(tài)度瞬間打破,我想要回復一條短信問個究竟,但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直接打過去。
等待的忙音。
之后一個冷漠的女聲響起:
“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p>
什么?是空號?
難道我見鬼了?
我再次按下了撥號鍵――
“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查證后再撥。”
我有點慌亂起來,這時候突然一陣陰風刮來,我感到脊背發(fā)涼,環(huán)顧四周,人群如潮,但我總感覺流動的人潮中正有一雙不動的眼睛,此刻正在靜靜地窺視著我。
我看著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四月一日。
今天是愚人節(jié)。
突然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同時鈴聲響起。
我被嚇了一跳,手沒拿穩(wěn),差點把手機扔出去。不過這次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熟悉的號碼,名片上顯示的名字是:茗航。
我接通了電話。
我叫做南影,高中生,今年十六歲。
我的父母住在大洋彼岸,那遍插星條旗的國度。我從小被寄養(yǎng)在茗伯伯家里,自我六歲識字起,我的父母便每個月寄一封信,每兩個星期打一次電話,十年始終。
茗伯伯是茗航的父親,風林警察總局局長。蕭曉蘭的父親是警察總局副局長。他們與我的父親有“發(fā)小”之情,從小一起摸爬滾打長大。我和茗航很好地沿襲了這個傳統(tǒng),共同摸爬滾打長大。我和蕭曉蘭之間卻有些突變。我們是互相摸爬滾打長大,不過隨著年齡的增長,蕭曉蘭學了跆拳道之后,其結(jié)果變成了如果我敢摸她,她就打得我又滾又爬。我們?nèi)沂鞘澜?,我和蕭曉蘭卻更像是世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