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dāng)”一聲,岳陽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光芒從身后照射而來,原來,巨大的沖擊力將龍骨船高高拋起,那船頭的探照燈正好與頭頂一根懸垂下來的石柱碰在一起,頓時熄滅,跟著“哎喲”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在叫。
只聽卓木強(qiáng)巴在指揮道:“小心,小心頭頂?shù)氖?!抓緊船舷,趴下,快趴下!”
一個黑影從頭頂掠過,趙莊生看得分明,伸手一探,就在此時,涌水突然低了下去,跟著又是猛的一抬,蛇形船的尾端突然一翹,黎定明和趙莊生幾乎同時手指一滑,身體被拋向半空,眼看就要離船而去,坐在他們身后的巴桑和亞拉法師伸手一抓,牢牢握住兩人的腳踝,亞拉法師對趙莊生道:“抓住你了!”
趙莊生反而大叫道:“放開我!”亞拉法師端坐念誦經(jīng)文,任憑趙莊生如何掙扎,就是掙不脫,趙莊生大叫道:“李宏!李宏掉下去了!”岳陽在船頭聽見,心中一緊!
而黎定明則被巴桑重重地摔回船上,跟著船又是一顛,巴桑沙聲道:“抓背包!”
此時的蛇形船,就好比在亂石坡上疾馳的汽車,隨著水流一上一下抖動著。整個過程足足持續(xù)了好幾分鐘,洶涌的波濤才逐漸平息,在這些人中,只有去過美洲的老隊員才深刻體會過那種波濤洶涌和不可抗拒的力量,回憶時,那是一種永無停歇的顛簸,全身的骨骼都像是被抖散架了,連意識和思維都因為那種劇烈的抖動而模糊起來,唯有靈臺一點清明,控制住手指,死死抓住,只知道死死抓住,別的什么都不重要了。而如今的情形也是這般,抓住船舷的手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而身體的其余部位已經(jīng)失去了感知,就算已是風(fēng)平浪靜,也要原地休息好長時間才能讓肌肉重新凝集力量。孟浩然不明其理,一站起來就栽了個跟頭,他跪在船上,雙手抓著背包,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臂在微微發(fā)抖,扭頭看時,不僅自己如此,黎定明抖得更厲害。
過了幾分鐘,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塔西法師第一個站了起來,穩(wěn)健地向前邁了幾步,來到張翔面前,詢問道:“你沒事吧?”他清楚地看到,一根巨大的石柱貼著張翔的后背重重地蹭了一下,混亂中那聲“哎喲”就是張翔叫的。
張翔額頭滲著冷汗,白著臉微笑道:“沒事兒,就是碰了一下,咝!”塔西法師微微揭開他背心的衣物,張翔的汗流了下來。唐敏在后面看得清楚,張翔后背一大塊皮肉被蹭掉,血肉模糊,驚呼道:“呀呀!”
塔西法師對唐敏道:“我想,需要止血的東西?!?/p>
唐敏松開抓船舷的手,抖動著,拉了幾次背包的拉鏈,都沒拉開,塔西法師過來幫忙,唐敏道:“紗布在第二個口袋,下面是繃帶,消毒劑在左邊第三格?!眳胃偰幸沧哌^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