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好意思,能不能再卷一套跟我同樣的壽司給他?!金槍魚和鱒魚子,鮑魚和赤貝,還有鯛魚!”
跟師父同樣的壽司擺在了我面前。是店里最貴的一套。
“快吃,快吃!客氣什么!”
“過意不去,這么高級的壽司!”
“還客氣什么!傻小子!你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吧?你家是做什么的?”
“在足立開油漆店的?!?/p>
“還真是窮人家的孩子。管他呢。吃!”
壽司好吃極了,是正宗的江戶口味。再喝下師父給叫的啤酒,我感覺很久沒有享過這樣的口福了。連肚子里的腸胃都受寵若驚地蠕動起來。
“說起來,你的電梯開得怎么樣了?”
“也沒有怎么樣。努力干活就是了?!?/p>
“有意思嗎?”
“沒什么意思不意思的?!?/p>
師父盯著前方的壽司柜臺沉默了一會兒。我想聽的不是這些,而是師父對我第一次上臺的評價。我不是想聽師父的贊揚,而是想知道師父到底覺得我有多大的天賦,今后能不能有發(fā)展。但我卻沒有勇氣當面詢問師父。
“踢踏舞還在練嗎?”
“嗯。我想到外面去接著學,但是沒有時間。”
也許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師父突然開始了一個奇怪的話題。
“小武呀,你知道阿明吧。那家伙不知從哪兒找了個搭檔,說是要辭了劇場的工作到松竹演藝場去登臺表演。那個混蛋叫花子。以他那點兒實力怎么能跟人合作說漫才?能說出什么玩藝兒
來?再等十年都還嫌早呢!”
“……”
“絕活兒都沒一個,威風什么呢!我怎么沒有早開除那混賬東西!說什么師父請讓我辭職吧,混蛋叫花子!要走人只管走。
照顧了他那么些年,恩將仇報的家伙!以后他別想再進劇場的門!”
不知為什么,師父突然變得醉醺醺的。嘴里不停地罵著“混賬東西、混蛋叫花子”什么的,跟剛才那個自信滿滿的霸氣師父簡直判若兩人,我覺得我看到的好像是另一個深見千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