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立在一旁看見那瘋子又哭又笑，時而嘰嘰咕咕地叫，又時而唱起歌來，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喃喃道：“這個瘋子，在做什么呢？”方新忙打手勢制止，示意他不要出聲。

方新雖然也懂藏語，但對這種地方語言卻聽不大懂，但他從卓木強巴的神情看出，卓木強巴是懂這種語言的，他正在聽那瘋子說什么。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卓木強巴才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那瘋子兀自又唱又笑，時而哭哭啼啼。方新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樣？”

卓木強巴張了張嘴，竟然發(fā)現(xiàn)因太過緊張而不能發(fā)出聲音來，他艱難地吞下唾沫，好一會兒，才沙啞地道：“紫麒麟應(yīng)該在他們村落附近，只是……只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他們村落里的人恐怕已經(jīng)全死了，只有他逃了出來——”

方新啞然打斷道：“被紫麒麟——”便住口不言。

卓木強巴搖頭道：“不知道。他并沒有直接說，只是我猜想。導(dǎo)師，你知道四方廟嗎？”

方新一愣，藏文化他是有所了解的，但是四方廟似乎并未聽說過，卓木強巴從他父親那里，知道不少正經(jīng)正史所沒有記載的西藏歷史遺跡。張立就更是只有聽著的份兒了。

卓木強巴緩緩地道：“自三十三世贊普振興佛法以來，拉薩為雪域中心，岡仁波齊山、莫爾多山、貢布日神山、念青唐古拉山四大神山合如一只手掌，將這顆明珠托在手心。而大昭寺則位于老城區(qū)中心，為正心寺，東方有最古老的桑耶寺，北方是念青的沖古寺，西方有帕邦喀，南邊是薩迦寺，這四座寺稱四方廟?！?/p>

卓木強巴這樣一說，方新馬上領(lǐng)悟過來，接著道：“我知道了，就是后來苯教流傳過來的四方神廟。我最初聽到這種流傳的時候，十分驚訝，佛教的圣廟怎么要通過苯教來流傳？而且這四座廟中帕邦喀是松贊干布時期造的，桑耶寺、薩迦寺和它距離一百多年，而沖古寺更是隔了兩百多年，已是后弘佛法時期的建筑了，這幾座廟根本就聯(lián)系不到一起，怎么會稱做四方廟呢？”

卓木強巴眼中閃過一絲不安的神色，看著暗淡下來的天色，喃喃道：“我也不太清楚，或許，阿爸知道。該回家了?！?/p>

方新和藹地道：“回家吧，總是要回家的。你阿媽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