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茨先生是溫斯洛先生的侄子兼教子。溫斯洛先生的一位姐姐嫁給了一個德國公司的老板,那公司是施瓦茨的家族產(chǎn)業(yè),在漢堡和柏林做銀器生意。
“這個年輕人很快就變成了他叔叔的心肝寶貝,溫斯洛先生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很可能把遺產(chǎn)都留給這個年輕人。
“開始的時候,瓦薩爾先生對這個決定有點異議,畢竟是要一個人去送這么多價值不菲的珠寶,而施瓦茨先生對這個城市還不太熟悉呢。但溫斯洛先生說服了他的老合伙人,最終挑選了總值超過一萬六千英鎊的項鏈、耳環(huán)、手鐲和戒指,交由施瓦茨先生于第二天下午三點鐘乘坐出租馬車送到西北酒店。第二天是星期四,施瓦茨先生照吩咐做了。
“那天店里的生意跟往常一樣由第一助手打理。直到五點鐘溫斯洛先生才從俱樂部里回來,他一般下午會在那里看一個小時的報紙。回來以后,他想起他的侄子。讓他吃驚的是,尼德漢先生告訴他,施瓦茨先生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這聽起來不太正常,溫斯洛先生略有擔(dān)憂,馬上就去找他的伙伴商量。瓦薩爾先生決定去酒店走一趟,問問酒店經(jīng)理佩特先生。
“‘我也正在焦慮,’他說,‘但卻不愿意說出來。這半個多小時里,我每一分鐘都在盼望著你能來,也許能帶來一些好消息。我想,有可能你碰到施瓦茨先生,會跟他一起回來?!安还茉趺礃?,瓦薩爾先生去了酒店,見到大廳侍者。侍者很清楚地記得,施瓦茨先生的確拿了自己的名片,讓人去通報西蒙尼奇親王。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瓦薩爾先生問。
“‘他來的時候,大概是三點十分左右,先生。然后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他就走了。’“‘他走了?’ 瓦薩爾先生幾乎說不出話來。
“‘是的,先生,施瓦茨先生大概是三點四十五分走的?!啊愦_定嗎?’“‘絕對是。他離開的時候,佩特先生正好在大廳,還問了他一些關(guān)于生意的事。施瓦茨笑著說:“還不賴?!毕M皇怯惺裁词虏粚??!莻€人說。
“‘哦――呵――沒事――謝謝你。我能見一下佩特先生嗎?’“‘當(dāng)然可以,先生?!熬频杲?jīng)理佩特先生一聽說德國年輕人到現(xiàn)在還沒回去,就立刻和瓦薩爾先生一樣焦慮起來。
“‘四點鐘之前,我和他寒暄了幾句。我們冬天這幾個月一般都是四點鐘開電燈,所以我知道時間。但瓦薩爾先生,我們不該想得太多。也許,這位年輕人正在回去的路上呢。你可能一回去就看到他了。’“這總算也是些許安慰吧。瓦薩爾先生謝過佩特先生,立刻就趕回店里??晌ㄒ坏陌l(fā)現(xiàn)就是,小施瓦茨還沒有回來,這時已經(jīng)接近八點鐘了。
“溫斯洛先生看上去沮喪透頂、面色憔悴,如果現(xiàn)在責(zé)備他的話,實在是殘忍。即便只是試探著告訴他,年輕的施瓦茨有可能就這樣帶著價值一萬六千英鎊的現(xiàn)金或珠寶失蹤了,他可能都吃不消。
“現(xiàn)在只有一線生機了,盡管在這種的情況下其可能性幾乎為零。溫斯洛先生的別墅在城邊的伯克赫德,小施瓦茨來利物浦之后就一直住在那里,他有可能――因為生病,或者別的什么原因――沒有經(jīng)過珠寶店就直接回家了。這幾乎不可能發(fā)生,因為值錢的珠寶從來都不會擱在家中,但還是有那么一丁點兒的可能性。
“當(dāng)然是毫無所獲,”角落里的老人接著說,“我不想向你描述,這位失蹤的年輕人讓溫斯洛和瓦薩爾兩位先生有多么焦慮。我一說,你自己可以想象得到。溫斯洛先生回家之后,發(fā)現(xiàn)他的教子既沒有回家,也沒有送任何電報口信什么的回來。
“他不想驚嚇著他的妻子,反正告訴她也沒用。溫斯洛先生勉強裝著吃了點晚飯,然后就立刻去了西北酒店,求見西蒙尼奇親王。但親王和他的秘書正在劇院,不到午夜時分怕是回不來。
“溫斯洛先生現(xiàn)在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他覺得如果把他侄子失蹤的消息公之于眾的話,那實在太可怕了。但他必須得去警察局,和警官面談這個事情。這種消息在利物浦這樣的大城市就像是長了腿滿街跑。這真是不可思議。第二天的早報上全都是這條特大新聞:‘著名生意人神秘失蹤。’“溫斯洛先生在早餐桌上看到了報道這條轟動大新聞的報紙。報紙旁邊躺著一封有他侄子筆跡的信,是在利物浦市內(nèi)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