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福?/strong>
武漢停車下來,看不清到底是三鎮(zhèn)的哪一塊地盤,總之廣場上有兩個巨大的叉叉,這給我的印象很不好,以至于我隨手就把手中的蛋糕扔了―――這東西是在火車上買的,由于火車很正常的晚點,蛋糕餿了。
?。矗福?/strong>
就這一件事也沒干好,因為一個老太太過來撿起了蛋糕,在外衣上擦了擦又遞還給了我,然后她就一直拿眼恨著我,我趕緊張口把那蛋糕吞了,蛋糕上沾的灰很平均地跟牙齒發(fā)生了些摩擦。事后我給這件事取了個名字,叫吃責。
488
從長江大橋上經(jīng)過時,車顛得厲害,隨后我看清了橋面的坑坑洼洼,即使有警察持沖鋒槍守衛(wèi),橋還是不經(jīng)使,要補了。當然,現(xiàn)在橋是補了,只是不知還有沒有守橋的人。我覺得這個規(guī)矩很不人道。
?。矗福?/strong>
過大橋就看見電視轉(zhuǎn)播塔上高高的劍牌煙廣告,于是記起下車買本地煙,這是我的一大習慣,想從一個地方的煙中去抽取些什么絲絲縷縷的東西。本地煙牌子忘了,不好抽,使勁咂,才冒得出煙煙,這事一下讓我想起了父親講過的漢陽造,打一槍,也要扳一下槍栓。
490
長江從城市中穿過,江水分割著城市,水流到哪里,城市走向、建筑的門臉,或是別的什么方向就到哪里,總之,人的總體感覺都是跟著水的。沒什么原則,也少道理可講似的。
491
武漢人喜歡吃啥煙,沒搞清楚,飯店里有一道菜,叫血丸子,梆硬,老板說好吃得很,一定要我點上。
武漢車也擠,我兩次都碰上剛擠上車的人就開始吵架,聽不清說的什么話,硬,響,感覺也像咬不動的血丸子。
?。矗梗?/strong>
我又換到電車上,像廣州一樣,半路上車頂上的滑竿也脫了軌,師傅停車,操家伙上頂棚敲了好一陣,爬下來就叫大家走路。
終于就選擇了最安全的步行,不知怎么就記起蔣介石,記起了親愛的“娘希匹”,便想繞道去武漢大學看看蔣介石留在那兒的墨寶。
?。矗梗?/strong>
蔣介石的字沒看成,看到了劉海粟的字,在黃鶴樓大門上,歌頌改革開放的,也像廣州的某家劉海粟題字的餐館,應景都應不上。我就是從那時開始懷疑劉海粟的大師地位的,覺悟很早。
?。矗梗?/strong>
再走一陣,就看到岳飛與他的《滿江紅》,雕塑似想表現(xiàn)岳元帥能文能武,沒辦法,只好讓他一手持詩卷,一手按寶劍。岳飛顯然對這種粗糙的表現(xiàn)手法很有些生氣,故意裝出像二三十年代舞臺劇上的夸張表情,木訥地反抗著。我突然就又記起了在重慶遍尋江姐雕塑的事,又想起先前給我撿蛋糕的同樣生氣的老太太。
?。矗梗?/strong>
黃鶴樓有著1700多年的歷史,是1985年新建的。
當然也有很多傳說,我買過一本當?shù)厥裁磪f(xié)會編寫的黃鶴樓傳說,一個故事都不想給大家轉(zhuǎn)述,總之,這規(guī)律我也算摸到了,一個農(nóng)民多的地方,沒什么精彩的故事,大同小異地說說吃,發(fā)發(fā)財主的牢騷了事。
?。矗梗?/strong>
還有一件事忘說了,那就是到黃鶴樓必經(jīng)過一段黑不溜秋的地下通道,我問了好幾個人,才算找著了就穿過幾十米遠這么一段距離的地下,麻煩的是,地下通道入口要收費,兩元,干什么呢?原來一個不知什么單位的展出就掛在通道里,我說我不看,收費的人說那可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要過路,誰知你看不看?我就交了兩元,從不知算什么玩意兒的一溜書畫中走過,邊走邊認真地看,并讀出幾個人的落款,象征性地罵了幾句。
?。矗梗?/strong>
計劃中去看看文聯(lián)一個朋友,不遇。突然記得《長江文藝》還有位熟人,找著了,給他找本地煙,他不抽,就顧自摸出自己的煙抽,我就覺得不能再久坐下去了,正好他也要下樓回家,于是又同路一陣,他隔著厚厚的手套和我道了別,回他的武昌去了,我一轉(zhuǎn)身就去了漢陽,剩下一個漢口什么的,便決定再不去了。
是的,漢口,我念起這個詞時,想的是“焊口”,也就是鍋爛了,勺把子脫了,焊將從哪里開始焊起的那個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