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斯亞霍夫?qū)W校是在1918年由一個叫薩臘·史尼勒(Sarah Schenirer)的革新教育家創(chuàng)辦的。她的猶太女孩宗教課程的概念引起了爭議,但很快傳播到東歐和中歐二百五十所學校和近四萬名學生,教她們的老師都是從史尼勒1925年在克拉科夫(Krakow)創(chuàng)立的新的神學院畢業(yè)的。這些聰穎的年輕教師身上散發(fā)著一種高尚的目標感,她們的知識能量讓瑞澤爾和莎拉感到高興而且深受啟發(fā)。老師們的一切看起來都很特別,甚至是她們的衣服,時髦卻不張揚,而且由于是未婚,她們可以自然地留著頭發(fā),而不是戴著假發(fā)。
薩臘·史尼勒本人正是女孩們的偶像。她親自造訪了每一所學校,當她于1935年逝世時,成千上萬她的學生哀悼她們的精神母親的離去。在莎拉細心寫下的日記里,她記錄了薩臘·史尼勒來到她們學校這件事情,并吐露了她對這位具有遠見卓識的女性的逝去所感到的悲痛之情。在墨守成規(guī)的宗教領(lǐng)袖們抵制讓女孩子接受教育的新觀點之時,正是她頂住了他們的強烈反對。莎拉的父親對此也保持了謹慎態(tài)度,但他認識到了時代的變化,并允許他的女兒們?nèi)ツ莻€學校上學。
兩姐妹的表現(xiàn)也證明他的信心是有道理的。兩人都是優(yōu)秀的學生,但瑞澤爾是個非常專注的學者,她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老師。當她的波蘭語老師推薦她去體育館那里進行高層次的研究時,她一開始十分滿意,但后來那里更為世俗化的課程和氛圍讓她覺得難以接受。她絕不會妥協(xié)自己的宗教原則。
納粹的入侵讓一切接受更多教育的想法成為泡影。猶太人的學校被迫關(guān)門,那些有趣的青年教師都解散回到自己的家中。波蘭的學校大門對猶太學生關(guān)上了。瑞澤爾并不氣餒,她繼續(xù)獨立學習,而且開始在家中輔導年紀小點兒的女孩,以貝斯雅霍夫?qū)W校的風格教授希伯來語課和宗教知識。
瑞澤爾是個優(yōu)秀的老師,她溫柔地引導學生跟著她的腳步進入要求更高、更為嚴格的學習當中。不過瑞澤爾對自己的妹妹卻少了許多耐心。莎拉在瑞澤爾的嚴厲管教下坐立難安,她害怕姐姐那極為挑剔的眼神,任何一個學習上的錯誤,任何一處宗教上的不得體都難逃她的法眼。當她在安息日用梳子,或在炎炎夏日并非心存不敬而把長袖卷起來,暴露了手腕以上幾寸屬禁區(qū)的皮膚時,如果瑞澤爾威脅說要告訴父親時,她卻嚇壞了。震駭于她的姐姐是一回事,可是她非常敬愛她的父親,他從未大聲訓斥她,而且對這個最小的女兒也是疼愛有加。她可實在不忍心讓他失望。
瑞澤爾天資聰穎,意志堅強――可同時也拒絕妥協(xié)、不會變通。無論這個叫做勞動營的東西有什么要求,瑞澤爾永遠無法適應(yīng)。而讓比她小一點的姐姐布利瑪離開家里更是不可思議。布利瑪是家里的情感核心;家里經(jīng)濟困難、舉步維艱的時候連父母都需要她的溫婉體貼來獲得些安撫。布利瑪年輕漂亮,她原想離開波蘭投奔住在巴勒斯坦的表親,可當父親表示反對時,她接受了他的決定。她總是把家庭的需要放在第一位,告訴她的姐妹們有事找她,而不是找她們的母親,因為母親經(jīng)過二十年的生兒育女已操勞已久,疲憊不堪。當莎拉長大成為一名堅強昂揚的年輕女子時,布利瑪忽視了她妹妹的年輕活力,而是充當了莎拉的維護者。